“……纵死不悔!万死不辞!”
夏明昭语气坚定,表情庄严。
激得大伙心头涌起一阵阵激荡的热血,对夏明昭的敬仰直线上升。
多么可歌可泣的元帅呀!
是如此的忍辱负重,是如此的不计较私怨,是如此的一心为公。
皇上都要杀她了,她还关注着战事,立志还太平于天下,还安宁于百姓。
什么?
直呼皇帝名讳是大不敬?
去tnnd大不敬吧!
要是我兵权在握,直接杀回去了都。
将士们眼冒星星,兴奋地看着他们可歌可敬的元帅。
其中,谭战最为兴奋,脸红脖子粗地嗷嗷叫。
这二货,关键时刻掉链子。
楼轶瞪了他一眼,他没反应。
楼轶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这下,谭战终于反应过来了,还有剧本没演。
于是,他迅速进入角色,上前一步,直挺挺地跪吼道:
“末将誓死追随元帅,平定南越!纵死不悔!万死不辞!”
“誓死追随元帅,平定南越,纵死不悔!万死不辞!”
“纵死不悔!万死不辞!”
社会学中,有一种现象叫做从众效应。
就是当某个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带头做出某种动作或说出某种话时,其他人会不由自主地被情绪感染,从而热血上头,模仿重复领头人的动作和话语。
当谭战起了个头,台下的士兵们毫不犹豫身边的三四个将领,有两个毫不犹豫齐刷刷下跪表忠心、宣豪言。
而这其中,有一两个将领稍微犹豫了一下才从众,表情古怪敷衍。
楼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
而这时候,真言剂的效果逐渐过去,被灌了药的袁良逐渐恢复神智,看着这几千人下跪效忠的壮观场景,听着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宣誓,他整个心跌到了谷底,寒冷彻骨。
完了。
袁家完了。
终究是躲不过,避不了,改不变,全完了。
曾经他以为,他昧着良心去拯救家族的壮举,是一件死而不悔的事。
现在,他终于发现了,有些事做了就无法回头,有些错犯了,就是万丈深渊。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当今皇上。
另一个罪魁祸首,则是传说中不学无术的丑肥驸马楼轶。
他苦涩地笑了一声,闭上眼睛。
……
“呵呵,想不到你连这种不择手段的行径都做得出!楼轶啊楼轶,元帅那么正直的一个人,你就不怕她骂你!”
“不择手段?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只要是为了昭昭,别说不择手段,就是禽兽不如的骂名,我也担了!”
对于谭战的调侃,楼轶淡淡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况且,真正禽兽不如的人不是我!他袁良于阵前刺帅,置大宁朝国运于不顾,置前线战事于不顾,只因心中那一点私念,他难道不该死不该骂?至于那个人,他有本事做,没胆子认?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让天下人知道,昭昭或许脾气好,但我却不是个好人,凡触碰我逆鳞的,都将承受我的报复。而我的逆鳞就是昭昭!”
“知道了,这些话你和我说说不着,还是和元帅去说吧!祝你好运!”
军中之人大多数都直来直往,谭战对于好兄弟用药物逼供的方法,并不苟同,与他同一种想法的,自然不在少数。
故而,楼轶现在军营中是大大的“名人”,且是史上扬名最快的“名人”。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他的大名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标签也就从丑肥圆改成了“玉面阎罗”,每个人一提起驸马爷,就会想起他不走寻常路的审问过程,然后,齐齐打了个冷战,闭上嘴,不敢再多话。
而实际上,在袁良被审完拉回囚室之后,楼轶还悄悄审了袁良一次。
这一次,楼轶根本没有用手段,只是提出一个让袁良无法拒绝的条件,就成功拿到了一份名单。
名单上,密密麻麻写了上百个名字,全都是夏明诚的人。
但是,这一次审问的过程,没有任何人看见,所以,楼轶的“玉面阎罗”之美名,也就摘不掉了。
更糟糕的是,当审问工作结束后,楼轶高高兴兴跑回帅帐见夏明昭时,又被玄甲卫拦在门口:
“殿下有令,若驸马来了,不许放行。”
啥?
拒见?
为什么呀?
楼轶立马秒变委屈宝宝,控诉地看向玄甲卫之首杨極。
杨極轻咳了一声,避开他的目光。
而邱民则帮忙找了个借口:
“军医在给殿下换药,不方便,还请驸马爷先回去,得召见再来!”
换药?
换药而以,为什么不许我进去?
楼轶觉得很不高兴。
他又不是没帮夏明昭换过药,想当初,他还是汤圆的时候,还给夏明昭做过全身按摩来着!
她还抱着自己睡觉来着!
她还把大长腿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来着!
凭什么现在不让他进去!
楼轶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整张脸顿时阴下来,黑眸沉沉地盯着邱民:
“我乃驸马,莫非还需避嫌?”
“殿下之令!”
好官方的四个事。
其实邱民更想说的是:你生毛气啊你,我好心给你搭台阶,你乖乖下去不就得了,还不依不饶,上杆子往上爬。
得,现在晓得了吧!
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是殿下摆明了不让你进去,你自己也哄不了妻主,怪我喽!
邱民有一种相当了不起的技能,那就是,能用眼神表达自己所有的吐槽话。
三岁小孩都能看得懂。
楼轶自然看懂了,他的心情也就更加不好了,冷声冷气地赌气道:
“那我就在这等!”
“驸马爷请便!”
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冷的,但比不上心里冷。
楼轶赌气在军帐门口独自站立了许久,吹了不知道多久的夜风,受了不知道多少个过路军士既惧怕又好奇的注目礼,终于得了掀帘医女的一句放行令:
“驸马爷,您可以进来了。”
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冷的,但比不上心里冷。
“嗯~”
楼轶气鼓鼓地走进去,气鼓鼓地下令:
“我来伺候元帅!你们都退下!”
好气哦。
没人动,没人理会。
楼轶气成条河豚鱼,唇角抿成一条线。
夏明昭见状,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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