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听闻,自己头顶绿光喜当爹。
夏明诚暴怒之下,完全失去理智,把云妃得脑袋砸成个烂西瓜。
在场的所有人,如富寿富海都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老太医更是半昏厥了过去。
直到云妃快被砸成肉泥了,夏明诚才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勉强恢复一丝理智。
云妃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了,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无论有多生气,首先要做的就是彻查。
总不能只听云妃一面之词,就否定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吧!
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云妃说的是假话,是用生命来撒的弥天大谎,于是,他下令:
“富寿,彻查后宫!”
“富海,宣太医院御书房见驾!”
“陛下,陛下,万指挥使求见,十万火急!”
守在门外的禁卫匆匆跑进来,倒头就拜:
“逆首攻到帝都城下了,请陛下……”
“什么?这么快!”
相较于有可能头上顶着青青大草原,显然还是皇位更重要些,夏明诚顾不得查儿子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急匆匆地去见万昌达。
然后,就看到了那封几乎把他当场气死的劝降书。
刚恢复的理智又开始崩了弦
“嚣张!太嚣张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朝圣大殿上,鸦雀无声。
夏明昭化身咆哮帝,疯狂地宣泄自己的怒火,那份劝降书被他撕成一条一条布条子,胡乱地扔在地上。
紧急集合的文武百官们纷纷伏跪在地,心惊胆战地承受着来自天子的口水洗礼。
“朕的皇位乃先皇亲下诏书所传,如何得位不正?”
“朕在位期间,勤朝改税,如何德不配位?”
“夏明昭分明是居心叵测,野心勃勃,企图牝鸡司晨,其罪当诛!当诛!”
“万昌达!”
夏明诚一边狂骂一边喊:
“哈齐尔顿人呢?怎么还不来救驾!各州府的府兵呢?怎么都不回帝都勤王?镇东侯?镇东侯死哪去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哈齐尔顿远在西北,这才几天,他怎么可能赶得过来救驾?
至于镇东侯,走在二十年前,就弄死一个公主了,他会来勤王?
他不起兵造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喽!
还有各州府军,没人过来勤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逼吗?
又想要武将守疆卫国,又不想给予武将兵权,人家镇北侯和大长公主立下了赫赫功劳,结果说夺权就夺权了,说软禁就软禁了,说刺杀就去刺杀。
哪个武将心里面不憋着火?
平时不做声,只不过是屈于皇权罢了。
而且,你将大长公主的西北旧部分散到各州各府,虽然有助于你夺西北兵权,但那是基于大长公主不反抗的情况下,才是奇招。
现在大长公主奋起反抗了,啧啧,那些西北旧部肯定会控制各州各府的府兵呀!
没看到大长公主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从南走到北,一路上畅通无阻,根本没人拦么?
就算西北旧部没那么大能量,但大长公主不单单是皇族公主,她还有一个兵马大元帅的头衔呀!
她只要用加盖了帅印的军令往各州各府一发,命令所有军队留在原地不动,又有哪个州府的总督,敢拼着军令不听,冒死北上管闲事?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皇家两兄妹斗法,不管谁输谁赢,肉都烂在锅里,最终还是你夏氏的江山,关底下人屁事啊!
你自己当初下的就是一着臭棋,现在紧要关头,又忘了诏告天下吊销大长公主的帅令,以至于她旧部满天下且能公然调动大宁朝境内任何一支兵马、命令任何一个将领。
你不输谁输?
你现在生气、发火、骂人,又有何用?
万昌达被迫接了一档子烂摊子,心里面不爽极了,此时听着夏明诚问自己,表面上冷汗直流,心里头吐槽不断。
但为了夫人孩子们的安全,他还是毕恭毕敬地答话:
“回……回陛下,援军想必应该在路上了,不多时便能……”
“啪~”
一个茶盏嗖地砸下来,万昌达跪在地上不敢躲开,头上被砸个正着,鲜血直冒。
晕。
万指挥使躲开了大长公主的夺命一箭,只有耳朵受了擦伤,没想到却没躲开天子的茶盏,当场被开瓢。
伴君如伴虎啊!
然而,他都被开瓢了,都没换来夏明城的怜悯之心,夏明诚还在发火:
“在路上,在哪个路上?在黄泉路上等着朕吗?不多时?不多时是几时?需要他们来的时候不来,等到朕凉凉了,请他们来吃席吗?”
其实,夏明诚心里头很清楚。
没有援军勤王,根本怪不得万昌达。
西北路途遥远,就算是暗卫日夜不停,不眠不休地去送信,来回少说也要天,等哈齐尔顿的西北军到达帝都,黄花菜都凉了。
而镇东侯偏居一偶当土皇帝已经近百年了,早就是听令不听宣的存在。
他生气的是,远的地方没有援军,近处如辽南、陇左陇右等地的府军,也一个都没有踪影,这……
我这个皇帝做得这么不得人心吗?
夏明诚悲从心起,他抚摸着屁股底下这张自己渴望了半辈子,却只仅仅坐了五年的龙椅;望着这个自己梦寐以求了半辈子的金銮殿,看着底下一个个以脸贴地、看不见表情的百官们,心里的悲哀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傻,他知道这些文武百官靠不住。
他知道自己大权在握的时候,这些文武百官会一个个外表谦恭、毕恭毕敬,自己放个屁都是香的。一旦自己位置不稳,这些文武百官就会瞬间改变嘴脸,甚至把他卖了以博从龙之功。
就像他当初决定把先太子拉下马时一样,也是跪在底下的这群人,舍弃旧主子,簇拥着他这个新主子,荣华又富贵。
日升月落,江山依旧在,世家源远流长,皇帝一代一代更换。
世事如此!
只是好不甘心啊!
夏明诚一掌拍在龙椅上,犹不解气,抬起一脚,将宝座边的镂空花瓶踢得粉碎:
“姜华城!”
“老臣在。”
夏明昭来的太快了。
姜华城还没想好应对之策,脑子里乱糟糟的,听到夏明诚点他的名,赶紧应声:
“请陛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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