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烦请王爷给老臣三日时间!三日后,不管陛下有没有改变主意,老臣都舍命陪王爷入宫一叙”
姜华城言辞诚恳,冷汗淋漓。
夏允珣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嗯”字,总算是同意了。
姜华城不敢再打歪主意,在几十个威风凛凛的暗龙卫的包围中,他也实在没那个胆子打歪主意,只能祭出一招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功成,他赶紧脚步打飘地告辞。
回到相府之后,他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喃喃自语:
太难了,真是太难了,夏明诚啊夏诚,你自己短命不要紧,害得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得用缓兵之计委曲求全。
不行,必须马上要行动起来,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皇帝已经殡天了,今天虽然已经搪塞过去,但夏允珣那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实在是个变数。
万一他心血来潮,今天答应了缓几天,明天又反悔,派他手下的暗龙卫潜入皇宫查看,那就玩犊子了。
以暗龙卫对皇宫的熟悉程度以及身手,纵使澜儿手腕强硬,也无法隐瞒夏明诚死亡的消息。而且,动作要快,这么热的天气,夏明诚的尸身放不了太久。
一旦尸体腐臭,消息更瞒不住。
毕竟,宫中除了贵妃,还有好几位出身不凡的妃嫔,她们的母家也都不是吃素的。
思至此,姜华城觉得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一刻也不能耽误,他飞快地从椅子上爬起来,下令:
“来人,请万指挥使过门一叙!”
……
帝都实行宵禁制,平日里,大晚上街上根本没有人,在如今大军围城的敏感时刻,宵禁管理更是严格,任何一个入夜后还随便在街上乱走的人,都会被巡逻的羽林卫抓起来。
但是今夜,羽林卫的巡逻队伍不知怎的突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脸色森冷禁卫军。
羽林卫代指挥使林荃气呼呼地回到营地,二话没说,抽出兵器架上的大刀,狠狠地舞了起来。
身边的亲兵们也很是不愤,一个个脸色臭的像踩了狗屎一样,其中有个长相和林荃有三分相似的年轻人,更是直接嚷嚷道:
“五叔,万指挥使太过分了,您是陛下亲封的守城副将,他怎么敢如此下你面子?”
“帝都城防历来就是咱们羽林卫管辖,连神武营最辉煌的时期都不曾对咱们伸手夺权,北拱大营,胆子真是比天大!”
“对呀!将军,想当初咱们羽林卫威风凛凛,无人敢直面锋芒,他北拱大营在咱们面前就是个弟弟,如今,他们一朝得势,竟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这口气没法忍!”
“够了!”
几个亲兵为自家上司打抱不平,但林荃却厉声呵斥止了他们:
“今时不同往日,都退下吧!”
“五叔……”
最先开口的年轻人很不服气,还想努努力点把火。
然而,林荃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表情愤怒中带着点无奈:
“记住,言多必失,祸从口出,退下!”
“是!”
几个年轻人垂头丧气的走了,演武场只剩下林荃一人,对月舞刀。
寂静中,只听到大到划破空气的呼呼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荃舞累了,把刀一扔,大踏步离开,这吋,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突然现身。
“谁!”
林荃猛然停步,眼睛里冒出精芒,右手紧紧地握在腰间的剑柄上,如临大敌。
黑衣人轻轻一笑:
“林将军稍安勿躁,我不是敌人,此番冒昧前来,只是受人所托,有样东西还请将军过目!”
说着,黑衣人手腕一抖,扔出一样东西。
大小和书本差不多大,在月光下也能看出不是暗器之流,林荃下意识地接住,下意识地低头看,正准备放两句狠话。
怎料黑衣人完全没有留下来聊天的心思,东西送到,转身就走,托清风捎来一段话:
“若想霍嶷安然无恙,若想羽林卫在这次围城之中分毫不伤,若想林家在此次内乱后出能更进一步,就好好看看这封军令,好好想想,明日日落之前,珍味阁见,过时不候。”
“……”
林荃大概知道来人是哪个阵营了,他翻开手里的东西,露出一封封漆的军令来,上面赫然盖着兵马大元帅的军印,他猛地将军令盖上,左看右看没有人,这才飞快往自己的居所走去。
……
帝都围城第二天清晨,城外的军营上空飞来一只灰不溜秋的胖鹰,它熟门熟路里落在军营最中央的那座营帐前,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若是平常,一只肥嘟嘟的胖鹰赶上门来送肉,下场不是被烤就是下锅,但这只鹰不一样,直接被奉为了上宾。
有士兵给它喂水喂食,还有士兵手脚麻利地取下它爪子上绑的布条。
是的,它不是普通的胖鹰,它是杨極千里迢迢跑到西北特意带回来了几只信鹰之一,它的原主人是驸马楼轶,奈何楼轶还没见它一面就流落荒岛,之后兜兜转转去了大理,它便由覃程代养。
信鹰的使命是送信,安的兄弟姐妹天天飞来飞去忙个不停,只有它从幼崽到成年就没干过一天本职工作,今天是它的首秀。
好在,它没迷路,成功将信送达夏明昭手中。
夏明昭收到布条,展开,就看到上面三个熟悉的字:“十里亭”
她捏着它胖乎乎的脖子,笑道:
“长这么胖,小心被烤了!去吧,告诉你主人,今晚给你加餐。”
说着,夏明昭翻身上马,去了信中指定的地点。
其实夏明昭很不赞成楼轶亲自潜入帝都城的举动,不说楼轶身上伤口未愈,单单是他的武力值,就不适合当潜伏者。
奈何楼轶坚持,非常的坚持,夏明昭拗不过他,只好由他去。
他前天走的,夏明昭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担心着,看到这只胖乎乎的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故而,夏明昭亲自去了十里亭,想第一时间看到楼轶传给她的消息。
她以为,楼轶只是报个平安,或者口花花写封情诗什么的。
毕竟楼轶才刚潜入帝都,不会有那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然而,这次夏明昭算错了,楼轶非但没有报平安,也没有写情诗,反而传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大消息。
不,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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