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戒严的帝都,出城不容易,进城更难。
楼轶带人出城,是姜华城帮忙安排的,为此,他忍下了被刺杀的恨意。
同时也终止了双方面和心不和的合作。
所以,此番进城,万万不能让那只老狐狸知晓,咱们风光霁月的驸马爷是爬了狗洞进城的。
也是难为他了。
如此动作,导致他身上的伤再一次裂开,刚刚祝老头才给他上了药,现夏允珣又在这里笑啊笑,楼轶真想现在就掐死他。
“咳~”
覃程见楼轶目露凶光,轻咳一声,进入正题:
“好了,正事要紧!驸马爷,可带来了殿下的手令?”
“手令在此!”
楼轶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覃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所谓的手令,是夏明昭以元帅身份给现任羽林卫副统领林荃,发布的一道军令。
帝都城粮食储备充足,城墙坚固高大,易守难攻,楼轶能想到从内部着手,用最短最少的时间攻城,减免伤亡,夏明昭作为久经战场的专业人士,自然也想到了这个办法:里应外合。
原本这份军令,夏明昭是准备发给神武军指挥使的,但计划比不上变化,神武军全员避战了,她便试着发给了羽林卫。
自从霍嶷被夏明成关进大狱之后,羽林卫暂由林荃统领。
林荃的态度也很模糊,说他忠君吧,他又任由羽林卫消极怠工,可若说他不忠君吧,他又兢兢业业配合北拱大营坚守城墙。
甚至许多守城攻略都是他制定的。
夏明昭和他不熟,没有旧交情,发这份决定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
若他愿意里应外合,大开城门,攻城事半功倍,必胜无疑。
若他不愿意冒此风险,夏明昭也没有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借他之口激怒夏明诚,气死丫的。
其实,外人并不知道,为什么林荃态度模糊、左右矛盾,原因很简单,林荃是霍嶷一手提拔的属下,说是亲信也不为过。
霍嶷无故被牵连下狱,他心里面自然怨气满满,很不想效忠夏明诚。
但林荃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亲情血脉的牵绊,让他没办法和那些小年轻一样,随随便便就撂挑子不干。
而且,就因为他是霍嶷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将,身上牢牢贴着“霍嶷党”的标签,夏明城一方面看重他熟悉帝都城内的防务,指定他协助万昌达守城,另一方面却又不放心他,派人贴身监视他,以防止他叛变。
可以想见,林荃的日子很不好过,身心煎熬,自然也不敢对外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
当然,这些事儿,远在城外的夏明昭并不知道,城内的覃程也不特别清楚,看完手令之后,他皱着眉头说:
“里应外合,确实是良策,但……林荃此人我等皆不熟悉,策反他恐怕不容易。”
“其实说起来,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林荃身上,还不如由我们自己人行动,更有把握得多,比如,派一支奇兵引发混乱,然后趁乱打开城门。”
既然已经商谈正事了,夏允珣也不笑了,面色严肃起来,提议道:
“或者斩首也行,上次暗龙卫潜入宫中闹鬼,挺顺利的,不如咱们再潜一次,让富海那老家伙帮点小忙,直接把夏明诚咔嚓了,一劳永逸。”
“上次我们之所以顺利搅风搅雨,不过是出的奇招,还借了姜家的东风。这次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但凡夏明成不是个傻子,也会将皇宫戒严得像个铁桶一样,此举不妥。”
楼轶否定了这个办法。
覃程点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目前宫中守卫森严,近六千禁卫军驻守,日夜巡逻执勤,别说潜个人进去,就是飞只苍蝇进去都要分辨一下公母。北拱大营是夏明诚的嫡系,且与姜华城是姻亲,肯定争取不到便利,反观林荃,倒还有几分可能,只是, 由谁出面去拉拢他呢?”
“本王亲自出马?”
“不妥,夏明城已经全城通缉皇叔,画像贴的满大街都是,一露头就会被发现。皇叔千金之躯,万万不可拿生命去考验人性。”
楼轶再一次否定了夏允珣的提议:
“反倒是我这张脸,想来没几个人认识,由我去,更合适些!”
“驸马爷不可!”
覃程不同意,他太清楚楼轶在自家公主殿下心目中的重要性,不敢让他去冒险。
而且,在覃程看来,楼轶有点霉运,每次出门都会出事。
第一次出门去洛城,瘦得像一道闪电回来,认都认不出。
第二次出门去大理,直接漂洋过海去荒岛求生了,差点变成失踪人口。
第三次……好家伙,被追杀得一身伤,现在还没好全乎。
覃程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研究,他严重怀疑楼轶走背运,窝在家里没事,一出门准出事,让他去策反林荃,指不定会搞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唉!
队友不给力,还是自己上吧!
毕竟,林荃好歹也是个副指挥使,总得抽动一个够分量的人,才有把握策反他。
然而,夏允珣和楼轶都不赞同覃程亲自去见林荃,因为,帝都城内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覃程这张脸,同样不适合抛头露面。
三个臭皮匠,商量来商量去,互相否定,商量得不亦乐乎,这时,初三匆匆走进来:
“公子,初一大哥来了!”
“他怎么来了?”
自从和夏明昭大婚之后,楼轶就把初一派到宫里,并要求他,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不要贸然出宫,以免暴露行迹。
初一在宫中一呆就是两年多,他也确实做到了“小事不管,大事送信”的基操,且从未出宫。
这会儿突然听说他来了,楼轶心里头咯噔一声,直觉有大事发生了,赶紧说道:
“快让他进来!”
“初一拜见公子,见过王爷、覃先生。”
几年未见,初一的模样有些陌生,但其低沉的嗓音却还十分熟悉。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面色惊惶,脚步发飘,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样。
楼轶一见,心里的感觉愈发浓厚,皱起眉:
“如此慌张,出了何事?你的身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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