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谭战的队伍一直距离大军不到百里路的距离,帝都城一破,他就立刻归队,刚好赶上了楼顾两家入城。
见着了久未相见的佳人,谭战激动不已:
“是我,是我!我特意赶来护送你回府!你……你可好?”
“我很好!”
楼婉盯着谭战看,好奇地问:
“你~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又黑又瘦还有伤!”
“打仗打的,太阳晒的,嘿嘿,南方的太阳超毒,能把人晒脱皮,那些个土著打起仗来够凶,一不小心就……呃,是不是很难看?”
晒得这么黑,肯定没少吃苦。
伤口那么长那么深,一定很痛吧!
世人只看到将军归来的英姿,却往往忘了他们是拿命拼出来的战果。
楼婉心里感慨万千,嘴上却傲娇地说:
“不是很难看,是非常难看。”
“啊?”
难看?
她、她说我非常难看?
谭战一听就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解释:
“那、那个,呃,这伤疤不是很深,待我求……求太医开些消除疤痕的药,过后……过后……”
“男子汉大丈夫,容貌有损怕什么?难不难看有何紧要?”
傲娇归傲娇,但楼婉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了,也已经彻底忘记心里那道风光霁月的身影,实在看不得谭战如此慌张。
英雄也无需这般慌张。
便话锋一转改了口。
见佳人没有嫌弃自己的样子,而是实事求是说实话,谭战心里的慌张顿时治愈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脱口而出一句:
“婉婉不嫌弃我就好,本来我就没有姜慕北那小白脸长得俊,现在还留了疤,我真担心你嫌弃……”
“谁说我不嫌弃,我很嫌弃,本小姐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小白脸,就是这么肤浅,所以你都已经破相了,变丑了,咱们就一拍两散吧!”
不得不说,谭战实在不是一个情商高的人,他单身三十年是有绝对理由的,欢喜冤家多日不见,好听的话没听他说半句,反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暗恋姜慕北是楼婉心里的痛,也是她最不愿承认的黑历史,虽然已经放下了,但从谭战嘴里听到那个名字,楼婉别提有多膈应了。
她柳眉一竖,杏目圆睁,噼里啪啦一顿狂输出,然后将车帘狠狠一拉,再也不肯理他。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上一秒还阳光灿烂,下一秒便阴云密布,翻脸比翻书还快,谭大将军顿时傻眼,手足无措:“别呀,呃,婉婉,你怎么又生气了,你听我说,我~我……”
“滚,有多远给本小姐滚多远!”
“啊!”
护卫马车的士兵见谭战吃瘪,都想笑还不敢笑,实在忍不住了则偏过头偷笑。
没办法,这种凭实力单身的真汉子实在不多见。
便是连和楼婉同坐一辆车的楼夫人,也忍不住笑得没也弯弯。
看着还在生闷气的女儿,楼夫人笑得更开心了,直把楼婉笑得绷不住,赌气道:
“母亲,你看他~”
“好了,谭五郎是个好孩子,虽然嘴上有点笨,但他心里有你,否则也不会如此在意你嫌弃不嫌弃。”
楼夫人拉过楼婉的手,轻轻拍了拍,以过来人的身份嘱咐女儿:
“婚姻乃缔结两姓之好,世人常在意门当户对,但在为娘看来,门当户对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头有你,婉儿,莫要因为一时气愤而否决他,免得将来后悔。”
“母亲,我知道他很好,但……但他说话也太气人了。”
楼婉嘟着嘴,有些意难平:
“父亲对母亲很好,从来不惹母亲生气,兄长对嫂嫂更是掏心掏肺的好,处处体贴呵护,可他……他就知道气我!”
“好是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楼夫人叹了一口气,似是而非的说:
“夫妻之间是相敬如宾好,还是亲密无间好,都没有恒定的答案,谁又敢说欢喜冤家不好哩!至于惹你生气,那你真是错怪他了,也太敏感了,若他真介意你曾经倾情姜慕北,他便不拿姜慕北做比喻,婉婉,你要记着,过去种种不可追忆,怜惜眼前才是正理。”
“母亲,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快点嫁出去!”
楼婉心里已经原谅了,但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结果换来母亲一顿训:
“没错,我就是想快点把你嫁出去,我怕你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没有另一个谭五郎傻傻来求娶你!还有,你看看你,自己多大年纪了,心里没点数啊!要是你也像你嫂嫂一样,快三十的人了,也没诞下一儿半女,我……”
“母亲快噤声!”
听母亲说的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尖利,楼婉本来还准备生气,但下一秒,她连气都不敢生了,赶紧扑过去捂住母亲的嘴,反教育道:
“嫂嫂如今是什么身份,母亲怎么还敢编排?”
“她什么身份?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我都是她婆母,说两句又如何?”
楼夫人其实心里也有气,她拐弯抹角的提醒夏明昭,女人不要那么大的权利欲,早点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可夏明昭当时没给她回复,只说考虑考虑,结果考虑那么多天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昨天,儿子拉着她叽里咕噜说了好多话,中心思想只有一句:母亲莫要插手昭昭的事。
楼夫人气急,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没有威严的婆婆,什么都不能管,连抱孙子都抱不上。
偏偏自家夫君娄育庭还慢条慢理地给她插一刀,说什么“大势所趋,非人力可挡,唯有顺之”之类的话。
楼夫人自然是更气了,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要抱个孙孙,只是想要延续楼家血脉,这是人之常情的事情,怎么就所有人都觉得她错了?
她完全想不通自己错哪了。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这回女儿又来教训她。
楼夫人悲从心起,眼泪直流:
“婉儿,连你也不理解母亲?”
“不是不理解,是不可以!”
楼婉无奈为母亲拭泪,并尝试讲道理:
“母亲,之前在我们楼家忍了这么久,付出良多,终于盼来了好日子,安宁过下去不好么,何必因强求而生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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