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可是屯里的不毛之地,种啥死啥,你这不是白费力气么。”
叶颂直起身来,看着张芬芳脸色一沉。
这张芬芳嘴真臭!
霍景川原本不想搭理张芬芳,见媳妇儿的脸色变了,扭头冷眼将张芬芳盯着。
“二婶,我力气大力气多,不怕浪费。”
霍景川目光落在张芬芳端着的木盆上。
“倒是二婶你,端这么大一盆衣服去堰塘洗,能端得回来吗?二叔跟大业会不会帮你?”
霍水生父子俩向来只负责生产队的活儿,不管家里的大小事情,家里的酱油瓶倒了,父子俩都懒得扶一下,怎么可能跑去堰塘帮张芬芳。
霍景川淡淡一句话,张芬芳气得一阵脸红一阵脸黑。
“不就是买了一座破屯粮房吗,得意什么劲儿啊。”
张芬芳气不过,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骂骂咧咧端着垒尖的一盆脏衣服离开。
叶颂盯着她一扭一扭的大屁股,嘴角轻轻一勾,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二婶,前面有个坑,你小”
“啊!”
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传来,张芬芳一脚踩空,身子一歪,木盆带人一起掉进了坑里。
脏衣服散落一坑,一条暗灰色的男士裤衩正好落在了张芬芳的头顶上。
叶颂低笑了一声收回目光。
“景川哥,咱们继续干活儿吧。”
“是哪个杀千刀,狗娘养的在这路上挖的坑?”
张芬芳一边嚎啕大骂,一边扶着酸痛的腰从坑里爬起来。
“二婶,你别骂了,坑是大业挖的。”
霍景川盯着蹲在坑旁拾衣服的张芬芳,十分好脾气地提醒。
“昨儿个中午,大业说这附近有一窝肥滚滚的竹鼠,昨儿晚上他就带着锄头来这附近挖竹鼠了,还没来得及填坑呢。”
张芬芳的骂声顿时戛然而止。
叶颂抬起头来,面带笑容,好整以暇地将眼前的男人盯着。
这个男人气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霍大业,你个混蛋犊子。”
“哎哟,老娘的腰啊。”
张芬芳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脏衣服拾回盆里,骂骂咧咧地端着一盆垒尖儿的衣服朝村口走去。
走到村口黄泥坝时,四张陌生面孔进入了她的视线。
三男一女,两辆二八自行车,四人都衣着得体,身上的料子是时下卖得最贵的的确良,并且上衣口袋上都挂着一支金星钢笔。
女人一头齐耳的短发,额前别着一颗时下流行的发夹,手腕上戴着一只手表,脚上是一双擦得油亮的黑色高跟皮鞋。
二八自行车,漂亮发夹,手表,张芬芳做梦都想得到这些东西。
她打量着女人,羡慕得双眸发亮。
穿得这么讲究,还骑着两辆自行车,这四个人一定是巴川县城来的,不知要去谁家?
张芬芳羡慕地盯着女人几秒后,将目光从女人身上挪开,看向三个男人。
见年纪最大的男人跟年纪最小的男人手里拎着大包东西,隐隐能瞧见麦乳精的包装罐,张芬芳盯着那麦乳精的包装罐,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
这么多高级的礼品得花几十块钱吧!
谁家这么好福气,摊上了这样有钱的亲戚。
“同志,请问霍家怎么走?”
张芬芳正羡慕得挪不开脚步时,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她面前,笑容满面打找她打听。
女人的话让张芬芳心里浮现一丝嫉妒。
整个磨盘屯姓霍的就两家,她家跟霍建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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