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柔和的清风吹来,顾槿却来不及享受。陆庭川的问题让她顿感失落,只能低声说:“属下······不知道,或许,回渝州的医馆等着爷爷回去吧,又或许,跟着芳姐姐她们做衣服?”
如果不曾来过,顾槿或许并不会有什么感触,甚至还会庆幸能赶紧解脱。可是这么久以来,她觉得现在自己似乎已经与这个地方相融了,擒王军营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归属。
看着突然没了精神的顾槿,陆庭川有些后悔这么问她,只能僵硬的找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战士。”
“真的?!”能得陆将军如此认可,顾槿很开心,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你可以。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好······”琢磨了一圈这个话的意味,顾槿有些不敢相信,她试探性地开口:“所以,将军不会将我赶出军营了吗?”
其实是否留下顾槿这个问题,陆庭川确实考虑了很久。现在看她如此小心的模样,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陆将军开口便是:“你做得一直很好,为何要赶你?”
“哈哈······”顾槿突然傻乐起来:“将军真是慧眼识珠!”
对顾槿的马屁充耳不闻,陆庭川径直往前走:“还不跟上?再晚一些,该误了闭营的时辰”
“是,将军!”
······
百户所第一次大团建算是圆满完成,顾槿开始带着战士们进行日常的训练,只是却并未教他们什么点位站队之类的所谓“阵法”。
赵涛对这支阵法试验的队伍很是上心,一天要跑来查看遍,却见顾槿一直没有教,急得将她唤了过来问话。
顾槿无奈,只能回道:“千户大人不要着急,阵法只是一种辅助的方法罢了,战士们上阵杀敌,自然还是要有真本事。”
“将这一百人给你,就是想让你将阵法练出成绩,你不着急,上面人着急。”
顾槿觉得,这赵涛真的能诓人,她才不觉得人陆庭川会这样着急的来催促她。可她也不能这么跟顶头上司顶嘴,只能行礼道:
“千户大人,练兵始终要讲究循序渐进,战士们对敌的本事不到位,再好的阵法都没用。”
赵涛可不想听这些,他只想要快速出成果才好跟上面邀功,他不耐烦的说:“你甭跟我打哈哈,我还不知道战士们要练真本事吗?要是没有练阵法的时间,你就加练!”
在赵涛心里,明明自己比陆庭川年长,自问根本不差什么,可陆庭川是百户的时候他是千户,陆庭川成千户了他是千户,现在人家成了明威将军能领兵万人了,他屁股坐铁了一般还是个千户,反倒还要听命于那青头小子。
偏上次一战死伤太多,功劳是一点没捞着,赵涛都快急死了,自然见不得顾槿如此拖延。
顾槿有些无语,兵交给她带,这赵涛不给一点指导就算了,还要被指手画脚,只能应道:“是,属下回去安排!”
加练?战士们练不到位的时候适当加练也无可厚非,可大家都是人,又不是铁做的,况且最近战士们练得都不错,哪能说加练就加练?
顾槿不打算听赵涛的,依然打算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只是既然“答应”了赵涛,她也要做做样子。
于是顾槿神神秘秘的说:“大人,咱们的阵法可不能被其他千户所知道,要是被他们先一步练成,这功劳······”
一听这话,赵涛也觉得有道理,他压低声音问:“那你有何打算?”
“今晚就去那日烤羊的地方加练吧,还请大人批准,到时候大人可以过来监督。”
赵涛大手一挥:“行,准了!”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傍晚又被告知要去加练,小战士们心里多少都有些抵触。这饭都吃过了,自然不会像上次那般能吃烤全羊,只是命令又不得不听,一群人在小旗队长的带领下蔫头耷脑的过去。
顾槿和张平川已经等在这儿了,见队伍过来,她上前道:“小伙子们,待会儿得陪你们的百户我好好演个戏······”
见她这个样子,众人有些好奇百户想干什么,却听她又道:
“钱多一旗,出列!”
钱多带人走出,又听顾槿开口道:“所谓阵法,说到底就是战斗时队形的排列,以后若有机会,你们还要排演鹤翼阵、鱼鳞阵、长蛇阵,不过今天要学的是你们百户我独创的,以小旗队为单位的小阵法,大家都悄咪咪学啊!”
说完,顾百户又清清嗓子:“我和张百户跟钱多一旗对战给大家演示一下啊。”
随便过了几招,让大家伙儿开开眼,顾槿又开始瞎叨叨:“这个阵法,看似简单,但讲究一个圆融如意,最终的境界就是人阵合一······”
在她实在编不下去的时候,张平川终于走过来,轻声说:“千户走了。”
顾槿松一口气,冲大家挥挥手:“行了,戏演完了,大家想唱歌就唱歌,想打屁就打屁,玩儿去吧。”
“百户,阵法不学了吗?”
“就是啊,怎么不学了呢?”
不出所料,众人的好奇心算是充分调动起来了,但这也不是最终目的,顾槿摇摇头道:“今日训练一天了,兄弟们都累了,这个时间就给你们好好休息。”
有积极的战士高声喊:“不累,我们可以学!”
顾槿笑笑:“啥时候你们枪法练到家了再带你们练。”
其实她根本不想带着众人排演这个所谓阵法,光排布站位,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练的,还不如给时间让大家伙儿增进增进感情。
毕竟,既然内核是团结互助,练那些花架子又有什么意思呢?没得到时候上了战场,为了注意那所谓的点位,还限制了战士的正常发挥。
只是赵涛逼得紧,为了应付他,顾槿只能摆摆架势,却没想到能收获意外效果。
一个是,钱多一旗给众人演示了一下,顾槿话又说一半,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加练的疲惫一扫而空,好歹不抵触学习这个东西了。
另一个是,顾槿已经说了练阵法的前提是练好枪法,就算有人无所谓,他们的小旗队长也会好好督促众人。
说到这些小旗队长,都是先顾槿入伍的老战士。顾槿做小旗队长时带着钱多他们杀敌那么猛、伤亡还那么小,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想好好学学。
虽然顾百户现在确实还不打算教阵法,不过有了她的鼓励,战士们之后的训练也越发卖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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