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从村子回来,开始着手探查云大夫的事情,同时给刘春平送去了协助调查的书信。
又过了两日,二月二十三这天,豫州守将率领南边的援军开始反攻郸城。
因为他能够调来的人手有限,只能让手下的五千人以车轮战的形式轮番进攻,进展很是缓慢。
按照计划,攻击只进行了两轮,还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带人撤回营地。
此时,从齐鲁赶回来增援的一万人也顺利抵达顺德城的东边,预备和陆庭川一卫在同一时间对顺德发起进攻。
陆庭川点兵回来,就看见顾槿不知从哪搞来一副盔甲,正在改尺寸,忍不住道:“你伤还没好,这次就不要折腾了。若是实在想上阵,就安排一下大夫,带着他们一起救治伤员。”
“已经好了,线都拆了。”已经休养了半个月时间,顾槿除了感觉自己不能长时间使劲儿,伤口恢复得很不错。
陆庭川大刀金马坐下,知道顾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倔人,只能走软路子劝道:“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
摆弄盔甲的手一顿,顾槿略带祈求的看着陆庭川道:“我想亲手剁了江玉霄,庭川哥帮我可好?”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陆庭川却道:“江玉霄武功高强,如果我下杀招与之对战,或许能将他斩于马下;可如果要我想办法制住他,就得费更大的力气,我也没有把握。”
顾槿歪头,略一思索道:“那算了,别花心思拿人,庭川哥要保护好自己,我不想让你受伤。”
这话听得陆庭川五脏六腑都通泰舒畅起来,心情仿佛开了花,连战前的严肃情绪都冲淡了些许。
其实顾槿说的制敌,陆庭川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到。但就像他所说的,下杀手容易,留人一命反而还处处受制。其实顾槿想要亲手斩杀江玉霄,陆庭川心里已经同意,不过是冷静的按照实情说了那么一嘴,没想到姑娘会心疼他了。
“你若执意上阵,我也不强拦你。可你现在依然虚弱,战场凶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经历了这么一遭,顾槿也知道了不能执意钻牛角尖。陆庭川说得不错,真要上了战场,她还真没有把握在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保护好自己。
况且自己的亲卫队员们伤还没好,不能上场,这么一来,陆庭川和他的亲卫队就要花更多的精力保护自己,简直就是个拖累。
于是顾槿还是放下了正在摆弄的盔甲,点头道:“我听庭川哥的。”
二月二十四一早,陆庭川领着骑兵队和一万援军开始攻城。
本以为江玉霄收缩兵力以后,他会在这里组织起强硬的抵抗,却不想对方的守城攻势异常绵软。
陆庭川恐其中有诈,带了一小队人马从另一道城门突破潜入,入城之后也还是没有遇到什么阻力,顺利来到了正在与擒王军交战的北城门,却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北城楼上,密密麻麻悬吊着一些身着擒王军军服的战士,粗略一数就有三十多人。他们身上血痕遍布,身体僵硬,俨然已经气绝已久。
陆庭川深吸一口气,先让跟随的战士掩藏进巷子,自己则换了身漓军的装束,朝城楼跑去探查。
只见上面的守城之人一脸麻木,手里机械性的破滚油、扔木石。而且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擒王军的战士成功登上城楼,那些漓军甚至连刀都使不利索,就被斩杀。
可又有一些身着小旗队服的漓军,在拿着鞭子不断抽打战士,嘴里还骂骂咧咧:“都他妈给我好好守,要是城破了,你们就如同那些吊着的尸首,死都没有机会好好葬,还要被扔出去喂野狗!”
此时,也有人发现了站着不动的陆庭川,那人将手里的鞭子甩得劈啪作响,凶神恶煞朝陆庭川走来,怒骂道:“你这狗东西找死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活得不耐烦了?”
鞭子甩来,陆庭川扭身一躲,同时一个抬脚螺旋腿将那人踹翻在地,摔得他一个狗啃屎,牙都磕掉了两颗。
接着,陆庭川拽着他的头发,冷声问道:“江玉霄呢?”
那人不吭气,其他小旗自然看见了这边的情况,举着大刀冲来,被陆庭川一鞭子抽到在地。
陆庭川随手拾起一把刀,直接将不吭气的那人抹了脖子,又抓住另一个人问道:“江玉霄呢?”
这回,可没人敢再上前送死,士兵畏畏缩缩道:“他、他,两日前就走了,只是命我们守好城门······”
话音刚落,陆庭川也送他上了路。
眼前的情况再清楚不过,江玉霄眼见局势不利,留下一些强抓来,还什么都不会的壮丁们来狐假虎威、拖延时间,他自己则早就跑没了踪影。
陆庭川放出个信号,召集隐藏好的人出来,自己则高喊道:“擒王军已攻入城门,投降者不杀!”
念及城楼上的人也不全是漓军,他还喊道:“投降的壮丁,擒王军会放你们回家!”
一边喊着,他还一边收拾那些拿着鞭子的小旗队长,被压迫的壮丁登时没了威胁。
与此同时,城墙已经被底下攻城的擒王军突破控制,不管是抵抗的漓军战士,还原本就无力对战的壮丁百姓都知道大势已去。
尤其是那些饱受压迫的普通百姓,现在见擒王军来了,便迫不及待地丢掉了武器。有些人甚至还一边高喊“我不是漓军将士,我是被抓来的”,一边往擒王军战士身后躲。
有人跟着有样学样,哗哗啦啦跑成一片,倒是看得一众擒王军战士一愣,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赶来的骑兵队登城之后,第一时间得到了陆庭川的指示,专门照着那些穿着小旗百户军服、手拿鞭子的漓军收拾,不一会儿,场上就泾渭分明起来。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那些被抓来的壮丁们没有人再抵抗,不断呐喊,兴奋非常。
战局一定,陆庭川命人开始收拾残局,自己则带了一队人马去将那些悬挂在城墙上的尸体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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