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擒王军与围场人马在厮杀,顾槿却一点都不担心,这边顶了天有三百人,而她则带来了一千过来,这要是擒王军还打不过,那就真不用混了。
朝暗藏的狙击手打了个手势,顾槿这才大踏步进屋。卓然已经带人将屋内的副将和一众百户制住,顾槿冷眼看着被卸了武器后反手绑住的一众人,突然很想将他们全都收拾了。
她一把抓住孙辉那副将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冷声问:“你们用了什么药?”
那副将被迫抬起头,也看见了顾槿眼神中的狠厉,她手中的枪尖还在往下滴血,副将内心一颤,结结巴巴道:“只、只是一般的迷、迷药。”
顾槿探上陆庭川的脉,只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要是真的是什么毒,这里可没有什么化验的仪器,一时半会儿也无从考证。
强压下心头的郁气,顾槿冷声道:“押下去,关起来。”
卓然应是,带着人有条不紊的收拾残局,顾槿则挥剑从陆庭川的衣服上划下一个布条,给他包扎伤口。
先前看他脖子上的血流得凶,顾槿露出的破绽一方面是装的,更多也是真着急。
好在孙辉没有朝陆庭川下死手,伤口看着凶,实则只是划破了一层皮。
将陆庭川扶起,顾槿也看到了他身下压着的调令,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子奇怪的自信:她一点一点带出来的兵,要是轻易就被这一纸调令给收编了,那才叫笑话。
随便在府中择了一间卧房将陆庭川安置下来,顾槿刺破他的手指放出点血,观颜色一切正常,这才稍稍放了点心。
只可惜顾槿不能时刻守在陆庭川跟前,秦彦和小六他们也中了迷药,给他们服下姜云远制好的解毒丸和大量的水后,顾槿又得忙着去安排军务。
喧闹的一夜过后,随着新一轮太阳的升起,围场县的边防大营已然变了天。
顾槿刚忙完踏进屋内,就看见陆庭川正尝试着坐起来。
一见到顾槿,陆庭川就翘起嘴角一笑:“啊槿。”
顾槿没有说话,先探上陆庭川的脉,又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伤口,见他的确无恙,提了一晚上的心才算放下。
见顾槿面色严肃,陆庭川挑眉,没话找话道:“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就交代在这边了。”
本是想引起顾槿的心疼,却没想到她凉凉地道:“陆将军本事卓绝,就算没有我,也能化险为夷。”
陆庭川苦笑:“哪有······”
“你明明看出这个孙辉有问题,都知道事先服下解酒药,怎么还敢不带人手就往虎口里钻?!”顾槿越说越气急:“你教我不要一腔孤勇,不要冲动行事,你自己怎么不做到?”
此刻,顾槿可算体会到当初自己遭遇截杀重伤后,陆庭川的心情了。
除了心疼,更是气急,还有一些自己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其实事先我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孙辉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只是后来看见他拿出的大量好酒之后才感觉不对。烈酒供应紧张,咱们擒王军轻易都寻不到,他却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几坛子来招待客人,定是有特别的路子······”
风水轮流转,陆庭川没想到自己也有挨顾槿训的一天,最后只能轻声叹道:“是我大意了。”
顾槿没接话,突然塞给陆庭川一杯水:“喝水,排毒。”
虽然感觉自己已经没事了,看着嘴硬心软的顾槿,陆庭川还是“努力”抬了一下手,想要接过水杯,嘴上却道:“啊槿,还是使不上力气······”
这个时代的迷药有这么厉害?顾槿心下孤疑,挑眉看向陆庭川,却见他一脸无辜。
嘴上说得凶,顾槿还是坐下来,给陆庭川喂了两杯水。
放杯子的功夫,又听陆庭川问:“是啊槿你给我换的衣服?”
虽是疑问,却怎么听怎么雀跃,语气都飞扬起来。顾槿心头好笑,却还是没有给出他想要听到的回答:“是卓然他们换的。”
陆庭川没再吭气,顾槿又想起昨夜他被利剑指着脖子却依旧风光霁月的模样,颇有些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
她遭遇截杀,被砍得稀里哗啦,站都站不起来,好不狼狈。
可观人家陆庭川,中了迷药都能硬撑着坐直身子,面不改色与敌人周旋。
正思量间,卓然过来了:“报,将军,孙辉的家眷找到了。”
“在哪?”顾槿抬手将冰魄挂在腰间,正要出门,陆庭川却叫住了她:“啊槿,我突然胸口疼。”
担心陆庭川所中的迷药出了什么问题,顾槿快步折回。
她专心把脉的功夫,陆庭川朝卓然使了个眼色。
连小六都能发现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作为顾槿的亲卫,卓然心下更是跟个明镜似的。每每顾槿与陆庭川议事,卓然都会回避,现在收到陆庭川的眼神,便也退了出去。
苦想半天,陆庭川总算找到个借口:“舅舅那边送来了书信,我还来不及整理,时间紧,你帮我看看可好?”
涉及军务,顾槿不会含糊,点头应下。只是查探半天也没发现陆庭川身上还有什么异样,顾槿颇有些不解,决定先去看看秦彦和小六他们的情况。
顾槿出门,陆庭川却将卓然唤了进来,冷声问:“孙辉还有哪些家眷在?”
“他夫人,两个小妾,大儿子十六,说了个媳妇还未过门;二儿子八岁,小儿子六岁,一家子都在围场南边的庄子里住着。”
“把他夫人和三个儿子,都杀了。”
一听这话,卓然都有些愣怔,却听陆庭川补上一句:“你家将军心软,恐怕不忍心伤害妇幼,不要让她知道这事儿。你只管告诉她,人都已经被孙辉送到西边去了。”
卓然是顾槿的亲卫,虽说陆庭川也是他的主将,可这般背主之事,卓然并不想做。
陆庭川自然看出了他的抗拒,暗道一声好兵,还是解释了一句:
“孙辉有三个儿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们的父亲被擒王军所杀,谁知道这几个小儿以后成长起来是个什么情形?若是不想让你家将军以后遇到麻烦,你就照做。”
卓然心头一凛,还是抱拳行礼道:“属下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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