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街面上的医馆来说,太医院的位置距离王府还更远一些。可姜若渝却是第一个赶到的大夫,甚至连前去报信的小厮都没他跑得快。
一进门,就有小厮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把他往主院里拽,嘴上一直呼号着:
“我们王妃昏迷不醒,姜太医快些过来救命啊!”
姜若渝心头一个咯噔,不死心的追问道:“是谁伤了你们王妃?”
“是、是是是,顾,顾······”
似乎想起了先前的混乱,小厮说话结结巴巴,姜若渝心头一沉,问了句:“顾将军?”
“是,是她。”小厮咽咽口水,即便拖着姜若渝,步子也迈得飞快:“先别管那么多了,姜太医快些吧!”
怎么可能不管那么多?姜若渝稳住心神,还是不太相信那顾将军就是······
他停下脚步,板着张脸问道:“到底是哪个顾将军?”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女将军。哎呀!姜大夫快些吧,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心中的不安被坐实,姜若渝整个人都有些发懵。顾槿历来待人亲和,怎么可能无故杀人?
自从上次顾槿找他要过兴晨郡主的方子,后面两人再也没有碰面。姜若渝只知道她一直在为兴晨郡主医治,也没听说她们俩人再出现什么乱子,又怎么会突然闹出今天的事端?
都是因为他吗?顾槿就是为了给他出头,才沾上了兴晨郡主的事情。
越想,姜若渝的心就越发沉重,直到后面甚至无法呼吸。
好在,残存的理智让他快速分析着现在的局面。这个小厮只说王妃昏迷不醒,并没有说她已经去了。那就是还有余地!
他配合着小厮的步子,很快来到二门处,换了一个仆妇引路。那仆妇也是一脸焦急,看见姜若渝仿佛看见了救世主:
“哎呦,姜太医,救命了!”
“你先说说,你们家王妃是如何昏迷的?病状如何?”
仆妇并不清楚什么病状,她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呢,只能颠三倒四说道:
“我们赶过去时,看见顾将军正持剑杀人,地上躺了一地的人,还有血。王妃显然是吓着了,这才昏了过去。”
顾槿她真的杀人了?这样的认知让姜若渝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脑子混沌间,急急问道:
“那顾将军她在哪?”
“不知道,想来已经逃了吧······”
有这么一瞬间,姜若渝想追出去找到顾槿。不过理智告诉他,只有救回王妃,证明王妃没有事情,才能最大程度上减轻顾槿的罪责。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很多,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如果景睿帝要治顾槿的罪,自己该怎么把事情揽下来。
事情皆因他而起,他决不能害了顾槿。
直到看见慎亲王妃只是普通的晕厥,不会伤及性命,姜若渝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开始专心施针。
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求慎亲王妃和兴晨郡主都没事,然后帮顾槿洗脱身上的罪责。
就在姜若渝为慎亲王妃施针的功夫,顾槿也在外院的偏房完成了一众伤员的包扎。等了没一会儿,小厮请回来的两个大夫终于赶到了。
顾槿问过他们是否会缝针,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之后,这才折返进兴晨郡主的院子。一路上,人人都避她如蛇蝎,只敢暗地里伸着脖子偷瞄,却不敢多加阻拦。
因为不确定撞击有没有伤到喜鹊的骨骼,顾槿吩咐了众人不要轻易挪动。她忙完一圈回来时,喜鹊还躺在门槛前。
这倒霉丫头的脑门已经肿起来好大一个鼓包,半张脸都是青肿的。好在鼻子的流血已经止住了,身上也没有骨折的地方。
查看完喜鹊的情况,顾槿回身,在一众仆妇紧张的视线中,直勾勾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兴晨郡主。
闹出今天这样的乱子来,还想靠昏厥进行自我保护?怎么可能?
顾槿快步上前,搭上了兴晨郡主的脉搏。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救人,刚松了一口气时,却见她连按几下郡主的麻穴。那力道之大,活像要生劈了兴晨郡主一般。
听得一声嘤咛后,顾槿站起身,端起桌上凉透了的茶水,朝着兴晨郡主的脸兜头泼下。
“啊!谁!”
兴晨郡主一声惊呼,惊坐起来。茶水呛进鼻子里,引得她咳嗽个不停。
“既然醒了,那就跟我走吧!”
顾槿冷凝的声音响起,兴晨郡主一个激灵,朝着她望来,一边急急往床内侧退去,嘴上还厉声叫喊:
“顾槿,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
听着她声音中的惊慌,顾槿淡淡一笑:“郡主是打算自己走,还是说我请你走?”
兴晨郡主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得不轻,完全无法思考顾槿在说什么。茶水从脸上滑落的感觉更是让她想起了先前不好的体验,忍不住抬手一抹,却抹下来一些凝固了的血块。
再看那衣裙上,还有干涸了的血迹。
不好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顾槿凶神恶煞持剑砍人的模样历历在目。兴晨郡主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眼看着又要晕过去。
可惜顾槿不会给她逃避的机会了,她抬起手来,准确掐住了兴晨郡主的麻穴,让她保持清明。
紧接着便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把她扯下床来:
“我为郡主准备了一出好戏,还请郡主赏脸移步观看。”
顾槿声音清润,听在兴晨郡主耳中却不亚于催命符,只能不断地挣扎,哭得悲切,嘴上还不停叫着:
“我错了,顾将军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现在知道认错?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顾槿全然过滤了她的哭嚎声,一众丫鬟仆妇只敢远远围观。也有人想上前来解救自己郡主,却被顾槿狠厉的眼风一扫,再不敢动作。
“不想害你家郡主死了的,就给我老实站着别动。”
这下子,更没人敢上前了。
兴晨郡主挣扎得厉害,顾槿心烦,撕下一条床幔,直接将人反手绑住。
有了绳子就是方便,她只需要轻轻一拽,兴晨郡主就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走。要是不配合,顾槿甚至能将她拖拽着走。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顾槿冷冷扫她一眼,懒得回答,拽着那死丫头径直往外院侍卫们居住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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