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
一句话,愣是被曹谨言摆出三句夸赞词来。
好在顾槿已经适应了他们的客套,一边摇头道“殿下谬赞”,一边抱拳,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复又道:
“末将见过殿下。”
曹谨言笑笑:“顾将军是国之栋梁,不必这么客气。”
他说完这句话,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顾槿不知道这位皇子找上自己是打着什么主意,也不敢贸然开口,便没有说话。
此时已经是酉时,宫宴刚刚结束。陆庭川被皇后叫过去说话,晚了一步,便没有与顾槿一道走。
大人们都在鱼贯往午门走去,有些似乎是喝高了,走路一摇三晃,将那搀扶的小太监压得直不起腰来。
即便众人都没有高声喧哗,只是这左右都是人的宫道,着实不是个交谈之地。曹谨安露出一个得宜的微笑,温声邀请道:
“宫宴上的冷炙不可口,可否请顾将军赏脸,前往聚升楼尝尝他家的招牌肘?”
顾槿还惦记着跟陆庭川一块儿去吃鸭血粉丝汤,哪会愿意跟这突然示好的皇子吃什么肘子,当下想也不想便婉拒道:
“还请殿下恕罪,夜深了,末将还有军务没处理好,只能改日再聚。”
顾槿每句话中都透露着拒绝之意,可二皇子犹不死心,继续请道:
“顾将军有所不知,在下有事相求,还请将军赏个脸,莫要再推拒了。”
他一改委婉之语,这般直截了当,倒叫顾槿不好再拒绝。
再怎么说,曹谨言也是景睿帝的亲儿子,也是景睿帝最先一批分封的一品亲王,这般谦逊相邀,已经是很给顾槿面子了。
现在人家都说有事相求,要是顾槿还要再拒绝,那就是故意下人面子。
无奈,顾槿只能拖延:“殿下有所不知,末将的坐骑不听话,需要末将亲自去御马苑领,怕是要耽搁好一会儿。”
“无妨。”曹谨言摆摆手:“坐骑认主,是一件好事。在下先去聚升楼恭候。”
又跟曹谨言客套了两句,目送着他离开,顾槿更加疑惑,自己有什么是值得一个堂堂亲王如此礼待的?
思索了一圈,想不到也就罢了,脑壳子还疼起来,顾槿索性也就不再纠结,慢慢朝御马苑踱去。
之所以慢慢,是因为想等陆庭川出来,先跟他交个底。
只可惜,顾槿都上了马,又一路寻回去,还是没见到陆庭川过来。
无奈,她只能一边想念着那方便快捷的电话,一边硬着头皮朝聚升楼赶去。
不愧是皇子挑选的场所,聚升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的主干道上,还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远远看去都能看出这边的灯火辉煌。
待一走近,却见里面亮如白昼,也不知一晚上要消耗多少蜡烛灯油。灯火将楼里面的雕梁画柱映照得更加精美大气,看得顾槿心肝一颤有钱人挥金如土的地方,她吃不起。
还不等她心生退意,就有店小二巴巴跑上前来,躬身巴结道:
“大人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里面请里面请。”
此时,顾槿甚至都还没有跨进大门这身绯红色官袍,果然是牛气的代名词,高级场所的通行证。
即便店小二热情,顾槿还是不敢将小白龙直接交到他手中,淡淡道:“客气,我先去拴马。”
她自称“我”,反倒叫店小二愣怔了一瞬这些达官贵人,就算来个刀笔小吏,哪个不是自称“本官”?这女将军,当真没有一点架子。
面对顾槿亲自去拴马的要求,店小二似乎见怪不怪,连连道:“大人这边请。”
安顿好小白龙,还不等顾槿开口,店小二直接就将顾槿带去了三楼的天字包房。
此时,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上好佳肴,香气扑鼻间,勾得本就没吃饱的顾槿更加饥肠辘辘。
偏曹谨言还来了一句:“顾将军别客气,敞开了吃。”
这下,顾槿就真不会客气了,筷头子不停,仿佛真的是来吃饭的一般。
见她没个菜色都尝过一遍,丝毫没有交谈的意思,曹谨言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
“不知这聚升楼的口味,顾将军可还满意?”
又来,又是这种漫长开场白之后才步入正题。顾槿只能跟着客套一番,终于听他说起了此番邀约的真正目的:
“父皇已经将顾将军和表弟的事情定下,你们好事将近,我这做表兄的也高兴。顾将军若在银钱上有困难,只管跟表兄提。”
嚯,这一来就套近乎,外加钱财利诱的,所图不小啊。
顾槿警惕顿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憨笑道:“瞧殿下说的,朝廷每月都会发放俸禄米粮,这银钱上,怎么会有困难呢?”
以为顾槿真的愚钝,曹谨言直接开口道:
“我观这京城女子出嫁,皆是备齐六十四台嫁妆,视为全份。那昌平郡王妃出嫁时更是阔绰,足足出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妆,可谓十里红妆,好不热闹。”
顾槿挑挑眉,在思量该怎么回话。
要说穷,她是真穷,别说六十四台的全份嫁妆,她就是连三十二台都凑不出来。
可这曹谨言明显就是别有目的,顾槿总不可能点头认下自己的贫穷,然后多谢曹谨言施以援手。
想了想,顾槿瞎编道:“殿下有所不知,末将在渝州还有存银,又入了一家医馆的股,我爷爷,啊,也就是严旭,也在给我准备嫁妆,是以银钱上倒是不缺。”
曹谨言显然没预料到,顾槿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这丫头的家底有几斤几两,他早就查清楚了,自然也知道顾槿现在是死鸭子嘴壳硬。
只是他也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的嫁妆。要知道嫁妆这东西,不仅关乎着自家的颜面,更是与今后在夫家的地位相挂钩。
嫁妆丰厚的女子,底气都足一些。嫁妆之重要,所以这顾槿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见此路不通,曹谨言也只能换个条件,却先铺垫道:
“这昌平郡王妃,是英国公的嫡孙女,当真是身份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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