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槿借口送东西跟陆庭川商议时,姜玉霄也在和贺兆文说话。
“王爷,陆庭川这个笑面虎,不知又在做什么安排。咱们不得不防啊!”
贺兆文忧心忡忡,却也只能说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话,江玉霄忍不住嗤笑:
“还有两天就要进京了,贺大人的机警,来得可真是时候呢。”
这个老匹夫,该机警的时候蠢得跟头驴一样,现在却知道该防着陆庭川了。早干嘛去了?
江玉霄语带讥讽,贺兆文老脸一红,竟是不敢反驳。
他心里何尝不是跟吃了黄连一般,谁知道刚好能跟陆庭川那煞神撞上?
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已经被陆庭川给盯上了。总不可能再上门去跟人家说,我们不需要引路了,还请陆将军自便。
贺兆文自知理亏,连忙起身诚惶诚恐谢罪:“下官知罪,甘愿受罚。”
“哼。”江玉霄冷笑一声,也没叫贺兆文起身,自顾自吃着点心。
屋中的气压一时降至冰点,贺兆文头上已经冒了汗珠,恍惚间,听见江玉霄道:
“陆庭川已经被我绊住手脚,你与其在这儿请罪,倒不如盯一盯那顾槿。”
“这么些天,咱们的情况,估计被她摸得差不多了。”
这话让贺兆文心下一凛,迟疑道:“一介女流,靠着陆庭川才提上的指挥佥事,能有多大能耐?”
贺兆文说得委婉,其实说难听些,他是真看不上顾槿。
女子不甘居于内室,整日出来抛头露面,混迹在男儿堆里,成何体统?
如果说她真是什么出色的将领也便罢了,可贺兆文受到江玉霄曾经传回去的错误信息误导,并不知道顾槿把他们这个杰出才俊坑得有多惨。
加之双方接触的这几日,顾槿表现得格外低调,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尤其是这几日,她天天出门闲逛,带回各种东西讨好陆庭川,格外殷勤的模样,活生生就是个耽于情爱小女儿。
是以在贺兆文心中,顾槿就是个上不得台面小女子。
把这种人提拔为将军,景睿帝当真是瞎了眼。
贺兆文丝毫没有掩饰面上的不屑,就连语气中都带着轻蔑。
知他轻敌,江玉霄终于抬起了耷拉着的眼皮,瞭了贺兆文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贺大人,不可轻敌。”
只是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言语,搞得贺兆文以为他纯粹是警惕性比较高。
也不怪乎江玉霄不愿多说,初次做主帅,自己三万人的队伍都快被顾槿坑没了。这种事情,也确实难以启齿。
姜玉霄无数次把上次的失败归咎于轻敌大意,要不是中了顾槿的弓箭手埋伏,之后的攻城绝对不会那么狼狈。却半点没有想到自己的排兵布阵和带兵方式本就存在问题。
为了奇袭攻城,主将擅离,让一群本就没有被收服的将士做牵制,乃是犯了兵家大忌。
这些事情江玉霄不可能跟谁细说,只是他们这样,一个不多言,一个不多问,信息差便无限放大,丝毫没有改变贺兆文对顾槿的轻视之心。
即便江玉霄花了大力气牵制陆庭川,可这毕竟是大晟的地盘。在顾槿的活动下,关于这支使者队伍的消息源源不断被传回京城。
两日的路程很快结束,景睿帝在得知陆庭川被对方当做接待之人后,取消了原本定下的迎接队伍。
说队伍也不准确,景睿帝原本派了两名礼部的官员出城接引,现在自然是不需要了。
陆庭川直接将人带到了驿站安置,一切结束之后匆匆入了宫。
顾槿就不需要像他一般着急上火,慢慢悠悠回了府。原以为会见到灰尘满天的屋舍,推开门却发现屋子明显被收拾过。
茵娘在京城的半个月,一直在跟着曹晴风手下的嬷嬷学习管家,也没有时间招下人调教。是以顾槿在京城这个宅子,至今没有下仆可用。
而有她屋子钥匙的,也只有景宁郡王府。一看这副情景顾槿就猜到,这是陆庭川先传信回来,让他府中的下人收拾的。
他总是能把这些小事安排得妥当,顾槿默默记下这份情义,琢磨着该给陆庭川换一顶发冠了。
那个傻子,虽然不缺这个东西,却总是习惯性地一直用顾槿送给他的发冠,经久不换。
前面给他买的金冠都已经微微变形了,却还在用。
顾槿扔下包袱,将身上满是灰尘的衣裳换掉,慢慢悠悠出了府门。
只不过,她的第一站不是饰品铺子,而是去找刘春平,情报系统的站长。
顾槿来到的时候,他正在院中树荫下假寐。
“刘掌柜好生惬意。”
听见顾槿的声音,刘春平一个激灵,差点没从摇椅上摔下来。
“顾将军可是稀客,怎的有空闲来我这破地方?”
不用想也知道,顾槿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定然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折腾了。
顾槿也没有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我听闻朝中传了个策令,要求各地善堂择选容貌姣好的女孩进入乐坊。”
一说到这个就来气,她语带不善,顿了顿,问道:“不知刘掌柜,对此事可有耳闻?”
何止是耳闻,这个事情顾槿问别人,或许还没有什么头绪,问刘春平可算问对了。
因为择选女孩一事,他也会参与,不过选过来的人是打算作为暗探来培养的。
搞不清楚顾槿是个什么意思,刘春平只能老实说了下情况。末了才问了句:“不知顾将军有何吩咐。”
顾槿倒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培养细作的打算,只不过她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打探这些细节。
“想请问刘掌柜,择选女孩进入乐坊这件事,是谁最先提出来的?”
原来只是为了打听人,这下子,刘春平可算放下心来。只要是不打听细作培养之类的机密,对于顾槿,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一个叫魏勇的,任吏部侍郎,事情是去年底提出来的。”
“怎么,他想往上走?”
刘春平点点头:“年底有官员大评。”
果然,顾槿猜得没错,这是某些人为了逢迎讨好、增加政绩的恶臭钻营。
又问刘春平要来这个魏勇的资料,顾槿大口干了碗里的茶,道了告辞。
刘春平直觉顾槿有什么动作,不然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心下不安,忐忑地问了句:
“不知顾将军,有何打算?”
顾槿也没瞒他,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套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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