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陆庭川一直以来只会戴着顾槿送给他的发冠,不管材质金不金贵,他从来不会在意。可真要说来,他完全不缺这些东西。
二十岁加冠那日,景睿帝也好,曹沅风也罢,甚至还有当初的军师李韩,都给他送来了极具意义的发冠。东西堆了一抽屉,可至今都鲜少被他拿出来用过。
对于他来说,顾槿送的便是天下最好。本来看见姑娘有心惦记,说不开心是假的。可偏偏,人家送完东西,紧跟着的就是无关紧要的打探。
顾槿看着对方瞬间收敛的笑意,顿感莫名,以往送他东西,可不是这般反应啊?
陆庭川眉头微蹙,却还是耐心问道:
“你又跟兴晨那丫头杠上了?”
顾槿却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心头琢磨一圈,哭笑不得问道:
“庭川哥该不是以为,我是为了打探消息才给你买东西的吧?”如果真要是这样,那他要是知道打听兴晨郡主,最终是因为姜若渝,还不得气死?
好在,一看顾槿这样,陆庭川就知道自己想岔了,当即否定道:“不会,我知道是阿槿惦记我。”
他嘴上是这么说,可就凭这变脸速度,顾槿是一万个不信。本来乐乐呵呵给人选礼物,送出去的时候却被以为别有用心,这下子,顾槿也气了:
“我真要找你打听消息,还用得着这个?”
她指了指盒子里的发冠,又“啪”地一声合上盖子:“算了,某些人不领情,我眼巴巴跑来,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何苦呢?我这就退了去。”
一面说着,她端起盒子就作势往外走,陆庭川见势不对,赶紧拉住她:
“怎么这么大气性?你都说了,咱俩之间可没那些虚的,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便是。”
一想到他先前快速瘪下去的脸,顾槿就觉得莫名且来气,当下也使了力气挣脱。
今时不同往日,她力气大,又滑不留手,陆庭川眼见要脱手,直接上前一步把人抱住,让顾槿再动弹不得。
“好丫头,别气了。看见你送的东西,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松手,弄疼我了。”
松手?没可能的,顾槿那么狡猾,一松手绝对得溜。
只是他们这姿势,着实有些奇怪。陆庭川身形高大,从后面抱住顾槿,显得顾槿整个人都陷进他怀中去。
在一旁听候吩咐的小厮是个有眼力见的,快速退出两步,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暗下来的一瞬,顾槿只觉得天雷滚滚,也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擒拿的对战。
不关门吧,叫院子中洒扫往来的丫鬟仆人看见,始终不雅观;可以关上门吧,简直给了别人浮想联翩的无尽留白。
本来没多大事,被陆庭川制得动弹不了,顾槿火气更加上头,直接朝陆庭川的脚掌狠狠跺去。
她一有动作,陆庭川瞬间就察觉到了,却是没有躲开,生生挨了这一脚。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身上挨刀子都不会叫疼的他,十分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
似乎是真疼,还下意识松开了缚住顾槿的手。
这反应瞬间就击中顾槿命脉,自知下手重了的她连忙回头:“快把鞋袜脱了,我瞧瞧。”
“没事的。”陆庭川声音平静,似乎真的没有大碍,可顾槿放盒子的功夫,却忽略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
突然就怀念起曾经重伤时,顾槿近身照顾的时日了。
一想到这个,陆庭川甚至暗暗后悔,怎么没多挨几下呢?
顾槿则是二话不说就去扒他鞋子,却被陆庭川拦住:“鞋上全是灰,你别沾手。”
一听这话,顾槿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泥浆地都淌过不知多少回,你矫情还是我矫情?”
陆庭川还是缩回了脚:“这是饭厅,先回卧室吧。”
“行。”顾槿点头,起身退至一边,却见陆庭川艰难抬起脚,又异常小心的放下,迈出了小小一步。
这下子,顾槿心疼了,甚至都没发现对方有演的成分。她二话不说上前,让陆庭川扶住自己的腰,带着他一瘸一拐往卧室走去。
陆庭川这一路,心里别提有多美了,配合着顾槿的步子,表现得相当乖顺。
等脱下他的鞋袜,前脚背已经青紫了好大一片。顾槿心中暗自后悔下手太重,二话不说起身去找活血化瘀的伤药。
殊不知,陆庭川看着那看起来骇人的青紫,居然长松一口气。
这点疼痛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这下更好,也不用担心自己先前演得太过了。
脚毕竟在鞋袜里捂了一天,害怕有味,陆庭川趁着顾槿取药的功夫唤来小厮打来了一盆水,好生清洗了一番。
心里却在美滋滋,之后几天顾槿给他上药化瘀,不就能享受贴身照顾了?
纵使顾槿先前有再大的气性,折腾这么一遭,现在也都消散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本来就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着实犯不着闹腾。
在拿药的功夫,顾槿也想明白了陆庭川的心思。终究还是期望太饱满,自己难得送他一件东西,这还没高兴完呢,瞬间就说起别的事情来。
喜悦还没来得及表达,满腔的兴奋就被不相干的人转移,陆庭川觉得不舒坦也是正常的。
再回到他的卧室,顾槿早已将先前的情绪抛在脑后,只留下满怀的心疼。
而陆庭川似乎还怕顾槿生气,有意转移话题,便主动说起了兴晨郡主的情况来:
“慎亲王回封地时,本来那丫头也跟着回去了。只是过了不到半年,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怎的,兴晨脸上起了很多痘,一直没治好。亲王妃便把她带回了京城,说是请太医看看。”
怪不得呢,想来是小姑娘脸上冒青春痘,脾气大,便逮着给她看病的姜若渝折腾。只是再怎么说,也不能扇人嘴巴啊。
顾槿一想起那刁蛮丫头就头疼,现在也不想谈论她的事情了,便打断了陆庭川的话:
“无关紧要的人,不说了。庭川哥,我给你上药。”
陆庭川巴不得顾槿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当下便乖乖伸出了脚,任由顾槿给他按摩化瘀,一声不吭。
“庭川哥恢复能力强,淤青五六日也就消散干净了。”
陆庭川点头,却说了个不相干的话:“阿槿,你帮我重新上一个发冠吧,就用你刚刚拿过来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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