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顾槿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付这兴晨郡主,可是在看到她脸上的情况之后,竟一时不知道说啥,沉默下来。
要说能治,顾槿是真的没有把握;即便用“能治”把这丫头忽悠住了,也只诓得了一时。她估摸着,这丫头没有多少耐心,要是短时间内看不见效果,少不得又会发疯。
可要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不能治,就此开溜,自己不是白浪费时间跟她周旋折腾了吗?而且这样一来,估计也不太容易跨出这慎亲王府的门槛。
顾槿这短暂沉默,看在兴晨郡主眼中,就成了轻蔑加敷衍。即便顾槿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她还是凭空臆测出了顾槿对她不敬。
“说话啊!本郡主问你话呢,你还装死是不是?”
她尖声叫喊还不算,把身旁的桌子拍得砰砰作响,格外刺耳。
当真是烦人!
顾槿也没什么耐性跟她好声好气的说话,当下也冷了脸:
“郡主好大的脾气,在下无福伺候,另请高明吧!”
“顾槿,你要是敢跨出这道门,本郡主就撕了你!”
尖声叫喊传入耳中,顾槿冷笑一声,丝毫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转身就走。
见威胁对于顾槿没用,这下子,兴晨郡主怒上心头。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竟伸手拽住了顾槿的头发。
顾槿高高束起的马尾被攥在兴晨郡主手中,偏那死丫头还使了大力气,扯得她头皮一痛。
在战场上都没着过这样的道,今天居然能在阴沟里翻船?
耳边再次响起兴晨郡主尖锐的声音:“今天你就是治不好也得治,本郡主倒要看看,你这骨头到底有多硬······”
一边说着,她抬起另一只手朝顾槿脸上抓挠而去,竟是把顾槿当成了可以随意收拾的对象。
她这几下子又怎么可能制得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顾将军?顾槿反应极快,朝着对方紧攥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关节上一击,瞬间脱身。
她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荡开对方的抓挠之势后,反手就是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啪”后,兴晨郡主受不住力道跌坐在地,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满眼的不可置信。那先前一直戴得严严实实的帷帽也被带落在地,飞出去老远。
“你、你好大的胆子······”
顾槿眼神冰冷,蹲下身来,一下子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来话来。
“郡主莫不是忘了,我是会杀人的。我的手上,沾的是人血。你再是金尊玉贵,也不能自不量力啊······”
顾槿无视了对方涨得通红的脸,笑得邪魅。明明声音很是温柔,听起来却能要人命。
兴晨郡主喘不上气来,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这丫头虽然欠收拾,顾槿也不会真的因为这点点冲突就要人命。见对方老实下来,她稍稍松了手,冷声问道:
“郡主,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兴晨郡主都快吓死了,甚至都没听清顾槿在说什么,涕泗横流间,只知道点头。
顾槿勾唇一笑,彻底放开了她的脖子,在对方一连串的咳嗽声中,提着她的衣领把她带起身来。
“你、你敢谋害皇家郡主······”
顾槿不想听她逼逼赖赖,木着脸将她拽回了椅子边,又一把将她推回了椅子上坐好。
看了看兴晨郡主那没有任何痕迹的脖子,顾槿轻轻一笑:
“谋害?我不过为了自保才打了郡主一巴掌,何来的谋害一说?”
似乎害怕这傻丫头听不懂,顾槿还贴心的解释了一句:
“郡主想要告状,也得拿出证据来啊。你这好端端的,身上没伤没痛,作甚污蔑朝廷命官?郡主也不想想,陛下他是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你的胡诌?”
屋子里没有伺候的下人,两人的冲突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一没有撞到桌椅,二没有发出激烈的声音,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进来。
屋外的人也的确听见了兴晨郡主的厉声喝骂,甚至巴掌声也听到了。只不过他们对于这巴掌声可太熟悉了,配合上郡主发飙的声音,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是顾将军遭了殃。
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兴晨郡主这回,也太过分了一些。
众人在心底里为顾槿打包不平的时候,压根想不到,自家郡主这回踢到了铁板。
似乎真的是被吓到了,兴晨郡主半天没缓过劲来,大口喘着粗气,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就算都这样了,她还是恶狠狠地瞪着顾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真能把顾槿给生吞了一般。
好容易缓过劲来,她立马尖声叫喊:
“来人!快来人!”
门外的人反应很快,喜鹊离得近,第一个推开了门进来,只是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发懵。
只见顾槿抱手站在先前的位置上,气定神闲,不像是挨了巴掌的样子。倒是自家郡主,头发微乱,坐在位置上哭得悲切。
眼泪冲掉了她脸上的脂粉,本来就不妥当的妆容瞬间花掉,在脸上留下了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好不滑稽。
喜鹊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终于有人能收拾她了。
不过她可不敢对郡主不敬,立马收拢心思三两步上前,低头问道:“郡主有何吩咐?”
兴晨郡主手指着顾槿,恶狠狠道:“找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虽说先前顾槿知道对方有强绑她的打算,可亲耳听见这姑娘说出“绑”这个字,还是觉得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
喜鹊下意识朝顾槿瞄去,有些不敢执行郡主的命令,正迟疑间,那顾将军慢条斯理开口道:“郡主莫要忘了,我是武将。难不成,你真的想去和亲,真的愿意嫁给一个老家伙?”
一边说着,她慢慢上前两步,俯下身来盯着兴晨郡主的眼睛,轻声道:“郡主莫要不识抬举。”
她眼神狠厉,周身散发着寒气,警告意味十足。兴晨郡主无端联想起先前窒息的感觉,心头一跳,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你、你、你”个不停,仔细一听,声音还有些发颤。
可她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比脑子要快,右手不老实地再次扬起,似乎想通过反击来驱逐心底的害怕情绪。
余光瞥见她的动作,顾槿快速钳制住了对方的手腕,就像那天制住喜鹊打人的手一样,手指死死按住兴晨郡主的软筋。
痛感传来,兴晨郡主的手腕瞬间进退不得,忍不住痛呼出声。
顾槿冷冷一笑,最后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你是真的很想去和亲吗?嫁给一个比你爹年纪还大的老男人,然后被他折磨,在双方开战的时候被第一个祭旗。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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