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晨郡主派出来的八名侍卫,人人身上都带着伤,最严重的要属被顾槿一剑捅了腹部的。
他们不能长时间在小姐的院内逗留,乱子一结束就撤回了外院,大夫也是在外院宿舍这边为他们治伤。
一看见顾槿拽着兴晨郡主进屋,有人下意识弹跳起身,作戒备状。等脑子转过弯来,知道他们都不是顾槿的对手,又悄悄垂下脑袋,不敢与顾槿对视。
“顾槿,你到底要干什么?这种地方,本郡主怎么可以踏足?”
这一路上,兴晨郡主都在叫唤。话音从“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变成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分明是郡主家的地界,怎么就不能踏足了?”
顾槿知道,这死丫头的意思是,外院的下人房间肮脏又低贱,这个院子又是一众护卫居住的。作为待字闺中又金尊玉贵的郡主,兴晨打心眼里抗拒来到这里。
兴晨郡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顾槿语气中的讥讽,嘴里还一点儿不客气地尖叫道:
“这低贱的地方会脏了本郡主的鞋,顾槿你放肆······”
这个蠢货,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些侍卫眼中闪过的不满。虽然他们在这些人在王爷郡主眼中确实是低人一等,可再怎么说,人都有自尊的。
兴晨郡主张嘴一个卑贱,闭嘴一个肮脏,完全是把侍卫们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顾槿把她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好好治治这死丫头。见她吵个不停,干脆从她衣裙上扯下一大块布,把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顾槿,大夫本来正在给伤及腹部的侍卫缝合伤口,此刻也局促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槿把兴晨郡主押到大通铺前,死死按住她的脑袋,逼着她看向床上喝了麻药正在昏睡的侍卫。
“你瞧,他的伤口。”顾槿凑进兴晨郡主耳边,声音格外冰冷:“大夫需要把他腹腔内的出血止住,然后把肠子接上,最后一针一线缝合上他的皮肉······”
兴晨郡主被迫看向床上躺着的人,从那鲜红的血洞中,隐隐约约还看见了他的肠子。
“呜呜呜······”
感受到兴晨郡主在摇头挣脱,顾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睁开双眼。
“这就不敢看了吗?这个小兄弟受伤,全是因为你啊。都是爹生娘养的,就因为你看我不痛快,他才听从你的命令向我出手。”
“他替你挨了那一剑,郡主啊,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他的伤情?”
“呜!呜呜呜!”恍惚间,兴晨郡主好像看到了那人的肠子在动!
顾槿不知道她兴晨郡主想表达什么,看着她一副恐惧到极点的样子,暗自感叹还好早早堵住这死丫头的臭嘴,当真是舒坦。
“大夫你继续。”
顾槿说完这一句,又强迫兴晨郡主看完了大夫给伤者缝接肠子,这才松了手上了力道。
几乎是她松手的一瞬间,兴晨郡主整个人就瘫倒在地,面上泪水涟涟。顾槿能从她发出的“呜呜”声中,听出来她在哭嚎。
该让兴晨郡主看到的东西还没看完呢,顾槿可不会轻易让她晕倒。她掐住兴晨郡主的麻穴,如同拎起一只鸡崽子般,将兴晨郡主再次提起来,面向另一个伤者。
顾槿朝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把绑带拆开。”又让跟着大夫过来的学徒准备好桑白皮线。
绑带解开的一瞬间,那人的腿上血流如注。顾槿再次强迫兴晨郡主睁开眼睛,让她好好看清楚伤者的大口子。
看着那翻开的皮肉,还有不断渗出的鲜血,兴晨郡主的心神无疑再次受到了冲击。她目光呆滞,却又无法大口喘息,只能拼了命的呼吸。
可是鼻间萦绕着的血腥气让她几欲作呕。
凭心而论,顾槿砍向侍卫的剑都很有分寸。冰魄锋利,即便做不到削铁如泥,砍断骨头也没什么问题。
可顾槿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的骨头,众人的伤看似严重,也只能称得上一句皮外伤罢了。曾经顾槿被砍伤时,每一刀都比这严重得多。
对于顾槿来说,人身上的伤口和鲜血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可这一幕幕看在兴晨郡主眼中,说恐怖都是轻了的。
她开始不断地发抖,喉咙间甚至已经发不出来呜咽声,可顾槿不会就此放过她。
在学徒准备针线的功夫,顾槿将兴晨郡主绑在了屋中的顶梁柱上,又用布条绑住了她脑门上的皮肉,强迫她一直睁着眼睛。
接着,顾槿快速洗净了手,拿起消过毒的针线,熟练穿针,麻利地为伤者缝合伤口。
兴晨郡主眼睁睁看着顾槿一针一针地扎向伤口,打结;再扎,再打结,动作之熟练,就像手下不是人的伤口,而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布。
这一瞬间,兴晨郡主只感觉自己的皮肉也开始发疼。顾槿每下一针,她都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顾槿打完最后一个结,回身对着兴晨郡主一笑,慢悠悠地说道:
“郡主你知道吗,这样的缝合,你一直看不上的姜太医也会,还有你衣裙上漂亮的绣样。”
她一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又重新净手,重新取了针线,为下一个伤员缝合。
“郡主你看,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这样做成的。下针,拉线,打结······一针针、一线线,然后你的衣服就成了······”
兴晨郡主看着顾槿的动作,耳边传来她意味深长的暗示,一时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衣服,伤口,绣花,缝合,还有鲜血······
这些事物不停在兴晨郡主脑海中打转,惊得她一个激灵,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泪已经浸湿了衣襟。
许是觉得她这模样太过狼狈,堂堂郡主被这样对待也着实不妥,侍卫队长小心翼翼开口求情:
“顾将军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了郡主吧。”
兴晨郡主一听有人给他求情,瞬间来了劲,不断“呜呜”,脑袋点个不停。
顾槿冷冷扫了侍卫队长一眼,也知道这人是职责所在。要是他们没有任何人为兴晨郡主求情或争取,等自己离开后一定会被收拾。
不过,顾槿却没有说放人,反而回身掐住兴晨郡主的下颌,冷声问道:
“在你欺负太医、绣娘、奴仆的时候,郡主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落在一个臭大夫手上?”
欺负太医?匆匆而来的陆庭川听见这话,察觉出一丝不对,眼中暗芒微闪。
正欲进屋,身后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姜若渝,正跌跌撞撞朝这边跑来。
所以顾槿口中所提及的太医,就是这个姜太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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