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主意?”
陆庭川说得莫名其妙,顾槿微蹙起了眉,脑海里已经想到了什么敌军细作、朝堂纷争。
“姜府是漓廷旧臣不错,可我相信他们的家风人品。不管是姜平还是姜若渝,他们都不可能再跟漓廷有任何牵扯了。”
顾槿信誓旦旦的分析完,朝陆庭川看去时,在他面上看到了啼笑皆非的神色。
“我说的不对?退一万步讲,姜府还有李韩大人作保不是?”
见顾槿脑子里全是朝堂之事,陆庭川突然松了一口气。甚至顾槿话里话外都在为姜府说话,他都直接忽略了。
只是,顾槿看上去全然没有察觉姜若渝那小子的不对劲,这样一来,陆庭川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犹豫间,顾槿还先催上一句:“庭川哥别卖关子了,把话说明白就是。”
陆庭川思量片刻,委婉的说了一句:“姜若渝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不对。”
顾槿反应了几秒,才回过味来,却是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你还变成了这草木皆兵的性子?我们回京以来,才跟姜若渝接触了几回?”
“以前呢?”
他不提以前还好,一说起来顾槿就忍不住想笑:“以前,我不过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小麻杆。一直与姜公子作兄弟之称。”
顾槿顿了顿,还补充了一句:“现在也是,一直称兄道弟。”
言外之意就是,你想多了。
末了,顾槿还添上了一句:“在军中行走,接触的人多了去了。庭川哥若是瞧这个也不对,看那个也不妥,那我干脆卸了军职,扛把锄头一个人上山种地去。”
本也是说句反话,陆庭川却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
说实话,哪怕陆庭川一直在支持顾槿大展身手,可随着她的光芒越来越夺目,陆庭川觉得,把顾槿藏起来也不错。
话说回来,顾槿说得对,她免不了要跟别人接触。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能让陆庭川感觉到情绪不对的,也就只有两人。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曾经的张平川也好,现在的姜若渝也罢,他们待顾槿,一定不是普通的兄弟关系。
自己的反话说了个屁,顾槿没好气地白了陆庭川一眼,也渐渐回过味来:
“所以,你生气的不是我在慎亲王府伤人,而是以为我跟姜若渝的关系·····不寻常?”
话虽委婉,陆庭川却听得着实难受:“我没有那么想,可要不是因为他姜若渝,你何至于跟兴晨郡主杠上,又何至于挨这四十军棍?”
回想起陆庭川几次的面色不佳,还有他眼神的多次刻意回避,顾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你以为,我是为了姜若渝,才闹出今日的乱局?”
其实,陆庭川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看着顾槿眼中的不可置信,也不想惹得顾槿更加生气,轻声安抚道:
“好了阿槿,我知道那是姜若渝的一厢情愿。他与咱们的事情无关,不提也罢。”
顾槿性情洒脱,为人正义,要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之类的事情,还真做得出来。想通了这一茬,陆庭川感觉自己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只是他舒坦了,顾槿却越想越不对劲。
“你不信我。”
她冷冷地看着陆庭川,眼中满是失落,看得陆庭川心一慌。
“我怎么可能不信你?我只不过是厌烦姜若渝,阿槿。”越说,陆庭川语气就越坚定:“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说着说着,还能说成绕口令去。顾槿摇头轻笑,却没有接话,垂下眼眸,又默默摩挲着陆庭川递过来的水杯。
陆庭川被这突然的沉默弄得心慌,正欲扯开这个话题,顾槿却勾唇一笑:
“庭川哥告诉我自己是醋了不就好了,至于说这些许多有的没的。”
琢磨一遭,顾槿转过弯来。陆庭川或许真的不是怀疑她和姜若渝有什么不寻常关系,不然也不会跟着忙前忙后处理尾巴,现在又尽心尽力的照顾。
准确说来,就是他看见自己和姜若渝走得近,又认为此番乱子跟姜若渝脱不了关系,又醋又怒。如此一来,也怪不得他会在御书房气得忽略了顾槿的眼神。
顾槿点破了一个“醋”字,紧绷了两天表情的陆庭川难得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看得顾槿暗自发笑。
想了一下,她还是决定把事情说明白:
“我跟兴晨郡主闹成这样,跟姜若渝关系不大。”顾槿话音一顿,抬眼看了看陆庭川;“因为没有关系,我才没有在请罪折子中提到。”
“一开始,我的确是抱着为老朋友打抱不平的心思。接手兴晨郡主的医治,也的确避免了让那丫头继续折腾姜若渝。”
“可即便我想讨回一个公道,也绝对不是以这样惊动四方的方式。我只是想在治好那丫头的脸之后,让她向自己欺负过的人道歉,这些人不止包括姜若渝,还有萍娘。”
“若说姜若渝的事情只是我跟兴晨郡主接触的契机,经过这么久以后,不管是我要教训那丫头,还是那丫头心头不服要报复我,都跟姜若渝没有了关系。事情到后来,皆是我与兴晨郡主之间的矛盾。”
“庭川哥,姜若渝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顾槿轻轻拉过陆庭川的手:“我们明天就要离京了。”
陆庭川回握过去,也听懂了顾槿的言下之意。
她待姜若渝是老友,原先是,以后也是。她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别的心思,也没必要知道,反正她只会拉着陆庭川的手一直走下去。
这一刻,陆庭川也释怀了,自觉这几日自己胡乱焦灼着实没有什么必要。何必管别人什么心思,只要他和顾槿一颗心,这便够了。
“好。我知道,嘶······”
陆庭川正欲抬手帮顾槿整理一下头发,手腕却被她死死地攥住。不知顾槿按到了哪个穴位,一阵钻心的疼传到头皮。
“那么。”顾槿掐着的穴位并没有放开,反而笑吟吟问:
“在御书房时,你还在气头上,不看我也就罢了。可在我挨打的时候,庭川哥为什么也不看看我呢?”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委屈吗?嗯?”
顾槿笑得多好看,陆庭川就有多疼。这毛丫头还有这样折腾人的时候,陆庭川苦笑:
“那个时候,你应当比这还疼吧?我、我那是不敢看啊,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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