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夜玄瑾和沐相严格注视下,陆永会站在高台上,磕磕巴巴的说着道歉的语句。
直到天都黑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都赶回去做饭了,陆永会还站在那里。
稍有停顿,底下的云青便会好心提醒一句,“还差一千零七十个字。”
陆永会哭丧着脸,重新想着措辞,“是我们陆家狭隘了……”
“这句刚才说过啦。”云青又一次提示。
陆永会憋着一股子怨气,狠狠的瞪了眼沐相。
沐相这会儿正和夜玄瑾一样,翘着二郎腿,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乍一看,这相似的腔调,不知道的以为这是父子俩呢。
夜玄瑾又听了一会儿,注意力便不在陆永会这里了,左看右看的,最后竟忍不住问起沐相,“怎么不见沐小姐?”
“肯定不来了呗!”沐相说着还挺高兴。
还是甜甜聪明,知道避开这个大奸臣。
过了一会儿,沐相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饿了,甜甜还在府里等我吃饭呢!”
说完,直接无视夜玄瑾,从他面前走过。
夜玄瑾脸上的笑淡了淡,垂眸,自言自语,“小怪物还挺孝顺。”
片刻后,夜玄瑾也离开。
见这人都走了,陆永会赶紧停下来,也要往台下走。
云青拦住他,“陆大人,还差五百字呢!”
“……”
一直说到高台下的人都走光了,陆永会终于说完了二千五百字的道歉,一脸阴鸷的就往台下走,准备去找陆妙灵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下了台,语气低沉,问自己的贴身随从,“大小姐身在何处?”
随从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大小姐有孕了。”
“什么?真的吗?”陆永会的脸上瞬间布满喜色。
随从点头,“下午在京兆尹府晕倒后发现的,这会儿已经在坤王府了。”
“走,去瞧瞧。”
……
沐家。
沐相回到府里后,福伯便来说,“老爷,蕊小姐一直跪在您院子门口呢!”
提起傅蕊,沐相有些失望,“你说,我真的亏待她了吗?”
今日京兆尹府的桩桩件件,他不是不知道。
甜甜百般维护沐家声誉,傅蕊却急着将沐家推出来,维护自己。
沐相何尝不心寒。
五年前,他原本给些银两,就可以安置傅蕊的后半生。
可他忘不了,忘不了傅管家临死前,浑身是血的哀求他,“老爷,我就一个女儿,她才十岁,这辈子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求,求你,替我照顾好她。”
沐相心潮悲恸,理解为人父母的那份心,便当场答应傅管家,“你放心,以后我会把傅蕊,当成我自己的女儿,将她养大成人。”
傅管家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自此后,他尽心尽力的照顾傅蕊,吃穿用度皆是按照嫡出小姐的制度来,可没想到,到头来竟是换来这一切。
沐相叹了口气,转道去了别的院子。
夏夜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倾盆大雨落下时,傅蕊依旧跪在那里,即使已经有人告诉她,丞相不在院子里,却依旧朝里面大喊——
“义父,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义父!义父!”
沐幽月撑着伞,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这一幕。
傅蕊,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
下一次,可就真的要两清了。
……
宫中,魏太后寝殿。
突然下的大雨,让魏太后有些烦躁。
此刻正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旁边的窦嬷嬷正在替她揉着太阳穴。
一名暗卫将今日京兆尹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魏太后,并且还说了陆妙灵怀孕一事。
魏太后睁开眼,面上并没有任何的悦色。
“哀家从前倒是高看了这个陆妙灵,以为她心思细腻,秉性纯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做事鲁莽毫无头脑的废物,就她这样,将来怎配站在坤儿的身边,担当一国之母。”
魏太后坐直身体,旁边窦嬷嬷赶紧命人端来茶水。
没多久,茶水端来。
魏太后看了眼来人,正是从前的郑将军,如今的郑副统领,郑见谭。
“你们先下去吧。”魏太后示意其余人退下。
没多久,寝殿内就剩魏太后和郑见谭二人。
“沐家那位嫡女,两次顺利抽身,还让陆家丢了大脸,着实不简单。”魏太后虽身在后宫,可外界一些事,都瞒不过她。
郑见谭笑笑,“此女被沐朝晖养在外面十多年,医术又精湛,心机更是深不可测,此女,非池中物啊。”
魏太后自然明白这点,又沉思了一会儿,说出心中顾虑,“可哀家总觉得,她和夜玄瑾的关系不一般。”
那日在寿宴,回去后她细细一品,夜玄瑾虽处处针对她,可似乎都是在帮沐幽月开脱。
而那日的手镯一事,据说夜玄瑾也在场。
今日,夜玄瑾也威逼陆永会道歉。
这一切,怎能用一个巧合来解释。
“如若她真和夜玄瑾有关系,那么沐朝晖这老东西,私下必定早已和夜玄瑾沆瀣一气,咱们必须尽快下手了。”郑见谭被夜玄瑾废了右手后,对夜玄瑾恨的牙痒痒。
魏太后握了握紧拳头,“这个沐幽月,哀家必须要留为己用。”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哀家要让她替代陆妙灵的位置,成为坤儿的王妃。”
“那若,她不愿意呢?”
魏太后冷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若忤逆哀家,哀家有的是办法,让她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世上。”
饶是郑见谭见识过许多大风大浪,这会儿也被魏太后脸上浮现的狠戾给惊慌了一下。
半个时辰后,郑见谭从太后的寝殿走出。
窦嬷嬷走进门去,见魏太后发髻都闲散了下来,走过去给她整理发髻。
“吕万春当夜心虚,畏罪自尽,留下遗书,澄清自己污蔑坤王妃。字据一事,与坤王妃无关。”
魏太后说罢,扫了眼窦嬷嬷。
窦嬷嬷一怔,立即回话,“是,奴婢明白了。”
“另,让陆妙灵好生安胎,即日起禁足于坤王府,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外出一步。全城百姓也不得继续议论此事!”
“是,太后娘娘。”
当夜,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进吕家宅院。
刚摸进吕万春的卧房时,一柄锋利的匕首便抵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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