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樾是知道何良美的从前的职业的,所以看见这么多架钢琴并没有什么意外之处。
相反乔予桐就看直了眼睛,她在钢琴的上的天赋完全是遗传了乔蓁的。
或许是乔蓁年少时伤的太深,她并没有在这方面去要求乔予桐去做出什么成绩,也没有刻意的去培养,只是当作一个小小的爱好去教诲的。
也因为是这样,乔予桐才对钢琴有一种神圣不可触摸的感觉。
她看的入神,嘴里已经念叨出声,“是维也纳的三号脚架钢琴。”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正正好好的撞进何良美的耳朵里。
何良美惊讶的回过头,顺着乔予桐的视线看过去,惊喜道:“你认识?”
这架钢琴实在是小众的很,她也是喜爱的紧,段广志才托人收了本就为数不多的一台放在家里。
乔予桐点了点头,“有幸了解过。”
她自然是从乔蓁那里得来的这些知识。
或许是一个人久了,又很难遇到在钢琴上志趣相投的知音,何良美竟是片刻的动容,觉得自己和乔予桐之间的距离也是瞬时间拉近了。
十分肯定的回道:“应该不只是了解而已吧?”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是很奇妙的,可能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而讨厌,但是也同样会因为彼此之间难以捉摸的磁场所吸引。
乔予桐如实回道:“可能是从小耳濡目染比较多。”
有些话何良美虽然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太明显。
但是在她看来,眼前的姑娘十分的对她的胃口。
一来一回已经说了小一会儿了,何良美连忙把人请进了屋里。
“快别在外面站着说了,进来吧。”
进屋后,何良美叫人给他们准备了茶水和水果。
到底是晚辈,迟樾坐定后还是谦逊的很,“段太太,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就这样打扰,我还是要再次向您道歉。”
何良美也是一个懂分寸的人,“你这话说的,你要是真两手了提了东西进来,我才是要把你留在门外,不会让你进来。”
紧接着便道:“广志隐退很多年了,但是我们的儿子不愿去接手那些很是繁忙的家业,早早的就开辟自己的另一番天地了,他这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其实心底还是很伤心的,直到现在也是放不下,不瞒你们说,现在每天上门拜访的人也是不在少数,不过大都被他挡了回去。”
这话其实听上去是在说明情况,但实际上更是何良美为段广志埋下的伏笔。
每天有那么多的人找他办事,不过段广志也不是什么都办的,孰轻孰重也都是要衡量上一番的。
能看出这夫妻两人携手走过这么多年,已经对彼此了解甚透,感情更不是一般的好。
投缘归投缘,该有的原则也不会轻易去破的。
虽然能听出何良美话里话外的意思,迟樾也不着急解释,只是道:“段老先生无论是在商界还是政界都是有一番作为的,这也令晚辈感到敬佩,这可能也是我第一次见段老先生,比起这个结果,我更在意的是过程。”
何良美听着迟樾口中不卑不亢的话,眼里满是赞赏。
心里暗道,这个年轻人也是难得的很,即便眼里写满野心,但是并不让人反感,反倒是想要与之一搏。
她该说的话已经说到了,剩下的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还是要看段广志的意思。
“这样便是最好,不求结果,已经是做好的结果了。”
迟樾微微颔首,“不过,段老先生和太太您已经是很好的表率了。”
何良美疑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迟樾解释道:“段老先生的成绩这样昂然,但是并没有强迫令尊去接手又或是继承这独一份的家业,即便另有一番天地也并不阻挠。”
何良美听闻这话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有笑道:“你现在所在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平和的结局罢了,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何尝对他不抱有期望呢,只是心不在此,就算是威逼利诱又有什么办法,时间久了,也便释然了,人啊,活着就已经是万幸的了。”
何良美很少与人说起这些家事,更是很少有人去主动谈起,大家的目标一向是明确的惊人,或奉承或恭维。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听的耳朵都已经起茧子了,才会被这偶然的的真心所触动。
说完才觉得自己话说的多了,有些失言了,这才起身道:“我去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吧,别让你们空等了。”
迟樾轻轻点了点头,“那麻烦您了。”
何良美起身离开后,客厅变只剩下迟樾和乔予桐两人。
刚才跟何良美说话的时候乔予桐一直默默听着,迟樾转头看着她,“很无聊吗?”
乔予桐摇摇头,“不会,只是很少看你在别人面前这样正经的样子,还是很新奇的。”
迟樾不解道:“我刚才看起来很正经吗?”
乔予桐笑了笑,“像一只随时做好准备的猎豹。”
迟樾被乔予桐这个比喻给逗笑了,“猎豹?你在说我?”
乔予桐继续意味深长的笑着,虽然刚才迟樾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乔予桐能感受到,他这是温柔枪,直击人心的。
不过在她看来,这样的迟樾格外的具有魅惑力。
危险且迷人。
两人眼神一来一回的暧昧交涉。
此时何良美也打完电话回来了,“久等了,大约还有一刻钟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迟樾沉声道:“多谢您了。”
何良美笑着摇摇头。
明明年岁已长,但是举手头足之间依然气韵犹存,要不是提前已经做过功课,完全猜不到真实的年龄。
一旁的乔予桐也被吸引了目光。
何良美看向乔予桐的眼中满是慈爱,“你今年多大了?”
乔予桐回道:“二十二岁。”
何良美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大约是和她孙女差不多的年纪,身处异乡,和下一代人的人其实来往不算亲密,细算下来,见面也不过寥寥几次,心里又何尝不是没有遗憾和期望,只是缘分这东西,强求也是没有用的。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孙女。
忍不住便泪眼朦胧了。
乔予桐有些诧异,开口道:“您……”
何良美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连忙道:”眼睛里进了沙子,我去处理一下,你们稍坐。”
一刻钟的功夫也快,何良美刚转身进了旁厅的洗手间,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动静。
迟樾转头看过去,是段广志回来了。
头发已然是花白,但是脊背却异常的笔直。
同时,看向迟樾的眼神也是锐利的很。
“你是……”
说来奇怪,他的语气并不是疑问,而是带着一丝恍然大悟。
不过迟樾还是很快便自报家门,“段老先生,我叫迟樾,贸然前来,多有打扰您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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