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桐也很坦诚,“倒也不是,单纯好奇。”
刚说完话,一阵凉风吹过来,迟怀文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右手捂在胃腹部的位置,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乔予桐敏锐的捕捉道:“您没事吧?”
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钟的时间,迟怀文渐渐恢复正常,低声道:“没事。”
说完就起身往屋里走,刚走没两步,又回头看了看乔予桐,“进来说。”
乔予桐跟在迟怀文的身后往里走着。
刚才那个男人见状很快上前来,“迟董,要不然先把药吃了?”
话音刚落,迟怀文就使了一个眼神,那男人很快就噤声了。
乔予桐不是聋子,自然也听见了。
药?什么药?
正想着,迟怀文跟她打了一个手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过去了。
乔予桐又继续跟着,没办法,谁叫他是迟樾的父亲呢,就算父子俩的关系再不好,该有的尊重也还是要有的。
她看着迟怀文默默翻找的样子,不由道:“您今天叫我过来是想要说什么吗?”
迟怀文没有回答,依旧是自顾自忙着自己手里面的事情。
终于,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老旧却精致的相册,能看的出,被保护的很好。
迟怀文终于开口道:“不用紧张,两家都已经见过面了,我不会再有拆散你们的想法。”
乔予桐又是一愣,她总觉得今天的迟怀文,平和的吓人。
迟怀文把相册放在桌子上,抬头道:“你不想看看吗?阿樾小时候的样子。”
乔予桐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时候?”
说罢,上前拿起了那本具有年代感的相册,大概是从刚出生开始记录的,小小的人儿还在襁褓中,但是笑得却很开心,一直到三岁的时候,每张照片都是笑着的模样。
后面还穿插着和迟怀文的合照,那时候看起来才像是一对父子。
不得不说,迟樾这样优越的基因,除了生母姣好的面容,更多的是遗传了迟怀文。
她看见迟怀文年轻时候的样子,甚至都有一些恍惚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照片中的迟樾也是笑的越来越少。
最后一张照片停在了迟樾七岁那年
更像是预示着什么的结束。
乔予桐依依不舍的合了起来,又重新放回了原处。
“您为什么给我看他小时候的照片?”
迟怀文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开口,“自从阿樾懂事以来,就很少笑了。”
乔予桐也很直接,“这个,你应该比我更知道是因为什么。”
迟怀文视线停下那本相册上面,眸色里是鲜有的暗淡,“他比同龄的孩子都早熟,别人还在吵闹着要电动小汽车的时候,他已经能独立的开始学习,开始不动声色的出席各种场合,后来的每一个阶段,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做好,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们的父子的关系就开始变了味道。”
乔予桐轻叹一声,“小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要做好,就可以得到父亲的认同,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才慢慢知道,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比起成为一个儿子,他好像先成为了一个家族的工具。”
迟怀文能明白这个事实,但是并不喜欢从别人嘴里听到。
他低声道:“你知道迟氏走到今天,成为南城的风向标,承担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吗?”
乔予桐神色平静,“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想象到。”
一个这样雄厚的家族背后,定是付出了更多的心血的。
迟怀文不屑道:“没有人能质疑我所做的一切。”
乔予桐想了想,“当然,别人不会质疑,但是您真的过得去自己心里那关吗?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您在事业上倾注了这样多的心血,那同样也意味着您在同样的时间忽视了他,这杆秤从一开始就不是平衡的。”
迟怀文出声道:“你现在是在帮他说话吗?”
乔予桐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是,我为他感到委屈,为他感到不平衡,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我想帮他说出来。”
迟怀文也不留情面,“可你是个局外人。”
乔予桐也是没有丝毫的波动,“您还记得刚才那局棋盘吗,其实您是能走出那一步的,但是您心中的规矩太多了,顾虑太多了,才会那样困在其中,不如跳脱出来,试着自己做一回局外人,才能真正换个角度看问题。”
迟怀文从没有被人这样精准打击过,“你现在是在教我做事吗?”
乔予桐摇摇头,“您不用我教,今天您叫我过来,还把这些相册给我看,已经能说明一个问题了。”
迟怀文顿了顿,“什么问题?”
乔予桐答道:“您想迈出这一步。”
她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迟怀文要说什么,甚至以为他又要拿梁致远的事去压她,让她难堪。
但是当他拿出相册的那一瞬间,乔予桐明白了,他现在是作为一个父亲,一个失职很久的父亲在她面前。
迟怀文像是被人看到了底牌一般,“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乔予桐也自顾自的说道:“我没什么建议能给您,只能说道阻且长,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书房里的两个人谈的很认真。
与此同时,老宅门口一个打扮精致得体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快步进门。
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道:“慧姨,现在什么情况了,小乔还在他书房呢?”
慧姨点点头,“夫人,还没出来呢。”
听见这话又开始纠结了,“你说他们谈什么呢,我要不要给阿樾打个电话提前告知一下?”
这种事情慧姨怎么拿的了主意,她一回来听说乔小姐被老爷叫到了书房,犹豫了半天才给柳沁莲打了电话。
柳沁莲今天本事约了朋友一起去打牌的,谁成想突然接到了家里慧姨突然打来的电话,说是小乔来了。
她顿时心里就乱了,迟怀文今天是在家的她知道,所以这人是谁叫上门的也是显而易见。
这下还哪有什么心思打牌了,一溜烟儿的就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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