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烟灰缸的手略微放松了些。

    是傅寒与,他越过那三个人,走到她面前。

    “嫂子,今天怎么有兴致出来玩,没跟我哥一起?”

    傅寒与在酒吧的模样,与沈念那日在老宅看到的模样丝毫不想干。

    此刻的他打扮得像个花蝴蝶,充满艺术感的花衬衫,挑染的头发,还有随意的工装裤。

    沈念差点不敢认面前这个人,是那个文雅地弹琴的傅寒与。

    三个精神小伙看有人来找沈念,看起来还有些来头,立刻收起手机溜走了,融入人堆里不见踪影。

    “嫂子,你以后不要一个人来这些地方了,很危险。”

    傅寒与好心提醒沈念,他带着沈念来到卡座上。

    入夜,酒吧的人多起来,气氛也热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云朵科技现在面临很大的危机,爸朝你们发火了吧。”

    整个傅家的人都知道,傅正霆因为云朵科技的事情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傅寒与安慰她,沈念礼貌地点点头,喝了一口傅寒与给她点的花茶。

    花茶泡得不错,既有淡淡的甜味,又有花香味。

    她并不是因为傅正霆的责怪而难过,而是因为傅寒知。

    傅正霆并不了解她,对她印象也说不上好,误解她很正常。

    但是傅寒知的冷漠,让她觉得胸口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那块石头是冰做的,融化之后,变成热泪,有种从眼睛里流出来的冲动。

    “以后你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这家酒吧是我朋友开的,过来给你打折哦,我还可以让我朋友盯着你点,不让你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傅寒与笑起来很好看,他的眉眼跟傅寒知有几分相似,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截然不同。

    傅寒知身上总是带着戾气,而傅寒与却是平和温柔的。

    或许,这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模样吧。

    在沈家没有倒台的时候,沈念也是这般模样。

    三年地狱,她从天堂跌落地狱,几乎脱胎换骨。

    “对了,我下个月要开演奏会,这是门票,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听。”

    傅寒与看沈念闷闷不乐,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演奏会的票拿到沈念的面前。

    她伸手去接,他却往回撤了一下。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看好哦,票现在在我的左手上~”

    傅寒与神秘兮兮地朝手上吹了一口气,然后,将两只手握拳,放在沈念的面前:“猜猜,现在在哪只手里?”

    沈念来了兴趣,想了想,指了指他的右手。

    他打开来,是空的。

    她又指左手,“那一定在左手~”

    他又打开左手,也是空的。

    这下沈念迷糊了,她刚刚一直看着他,这票怎么还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呢?

    “在这儿呢~”

    傅寒与伸手从沈念的花茶壶下面拿出票,沈念惊呆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念激动地说话,虽然发音含混,但是傅寒与听懂了。

    “嫂子,你会说话了!”

    傅寒与听到她说话,也很激动。

    这次轮到沈念神秘兮兮了,她凑近傅寒与,伸出手放在嘴唇前面,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傅寒与秒懂,“放心,放心,我不会随便跟别人说的~”

    两个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沈念又喝了一口面前的花茶,看着傅寒与面前的酒,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要喝,酒。”

    她今天来酒吧,就是想来喝酒的,不是想来喝花茶。

    “行吧,不过你别喝太多哦。”

    “嗯嗯。”

    沈念两杯whisky下肚,小脸变得通红,说话也开始大舌头起来。

    “我以后再也不要管他了,呜呜。”

    喝了酒之后,沈念心里那块冰石头融化了,她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我知道,我说的话没什么分量,但是,我也是想帮他啊!”

    “呜呜呜。”

    沈念此刻心里难过,本来就爱掉眼泪的她,现在也不强忍着情绪做个体面的成年人了,开始哭了起来。

    傅寒与没有说话,只是在对面默默给她递纸巾。

    作为傅家不受待见的儿子,傅寒与很明白沈念的心情。

    沈念哭够了,这才可怜兮兮地擦掉眼泪,起身准备回去。

    她起身的时候就一个踉跄,嘴上还嘴硬,“不用,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但是看她下一步迈出去差点踩空,傅寒与还是拉了她一把。

    “小心。”

    她不小心往前趔趄了一把,正好撞进傅寒与的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就像他亲手布置的那栋小房子,清新,自然,是阳光下的草木香。

    傅寒与搀扶着沈念,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辆横在酒吧门口的兰博基尼。

    从老宅回去之后,傅寒知一头就扎进了工作,但是一直等到十一点,也不见沈念的人影。

    “她人在哪儿?”

    傅寒知拿起手机给方以安打了个电话。

    方以安凭借这么多年在傅寒知身边工作的经验,轻而易举就猜出了他口中的“她”指的是沈念。

    “夫人的定位我立刻发给您。”

    一个定位出现在傅寒知手机上,他从家中出发,不到十五分钟,就飙车到了酒吧门口。

    “过来。”

    此刻,傅寒知走到距离沈念几米远的位置,冷声对她下达命令。

    沈念不以为意,傅寒与搀扶着沈念往傅寒知的方向走。

    刚迈出一步,傅寒知冷得掉渣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我让她过来。”

    他特意将口中那个“她”咬得很重,傅寒与自然是听懂了。

    怕傅寒知回去之后为难她,傅寒与忍不住替沈念解释:“嫂子她酒量不好,就喝了一点点……”

    傅寒知满不在乎的模样,锐利的眸子锁定在沈念的身上,像要把她看出两个窟窿。

    傅寒与将搀扶着沈念的手撤了回去。

    沈念抬起朦胧的醉眼,看面前的人有点眼熟,踉踉跄跄往他那边走。

    走到傅寒知面前,她伸出手,捧着他的脸,“嘿嘿”一笑。

    “我认得你,你是,大坏蛋。”

    她一边说一边笑,此刻喝醉的她,完全无视了傅寒知那黑如锅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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