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对，就是委屈。
沈念这一哭就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这三年多以来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她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地哭过了。
傅寒知在一旁手足无措。
“好了嘛……别哭了，我去找护士过来给你处理。”
他站在床边，一边安抚她，一边忙不迭地伸手去拿面巾纸。
沈念抓着他就不放，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了他的身上。
有洁癖的傅寒知无语地看着身上这些痕迹。
算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受着。
她终于哭够了，可怜巴巴地吸鼻子。
“我饿了……我喝了那么多酒，我都没吃东西，呜呜。”
傅寒知瞪她：“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
值班的护士过来了。
“沈小姐，您这三天都要输液，给您做个滞留针处理吧，这样不用每次都重新扎针。”
沈念乖乖点头，满脸泪水，像幼儿园打针的小朋友。
等护士走了，傅寒知开始问床上那个腮帮子鼓鼓的小朋友：“想吃什么？”
“呃，麻辣烫，小龙虾，还有烧烤……”
？
傅寒知手一点，鸡汤小米粥已经安排上。
“沈念，你如果不想要命了，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蹙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胃出血还不知死活要吃小龙虾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
沈念立刻闭上了嘴巴。
开玩笑的，她还想多活几年。
今天肯喝那么多酒，也是她本以为喝了酒吐掉就好了，没想到会喝到胃出血。
看来下次喝酒之前，胃里还得垫点儿东西才行。
百无聊赖地住院两天之后，沈念终于决定要好好保护这具身体。
生病真的好痛苦，还好无聊。
已老实，求放过。
陆词安到病房来探望她的时候，傅寒知正好不在。
沈念感觉自己见陆词安，总有种做贼的感觉。
“小念，你也太傻了。”
陆词安心疼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念。
他从未想到，沈念为了傅寒知，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
到底是什么，让她一个喝酒一杯就倒的小女孩，为了傅寒知，肯对瓶吹高度白酒？
除了爱情，没有别的解释。
“没什么的，我都已经快好了！”
沈念笑着摆弄手腕上那串沉香手串。
那个手串上，还沾着傅寒知的血。
那日他为了替她追回包包，不要命地追上持刀的歹徒。
今日响起，心底仍然涌起暖意。
“小念，你清醒一点，再过10个月，你就要离开他，你跟他是没有结果的！”
陆词安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你忘了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沈念垂眸，“我知道。”
因为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要分离，所以，才要尽心尽力，抓住当下的每一秒。
这算是自欺欺人吗？
她不知道。
“小念，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
陆词安看到沈念不开心的模样，心底有些恻隐，但他看到她做的这些事，担心和嫉妒一起涌上心头。
之前以为她只是无可奈何陪傅寒知逢场作戏。
可现在却发现她戏假情真。
那是一种，快要失去她的感觉。
“我明白的。”
她回答的声音并不笃定，有些心虚。
“你看，手链的这个位置，好像有一个蝴蝶记号哎。”
陆词安盯着沈念手上的沉香手串，看久了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可揉了揉眼，被血染过的手串上，的确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蝴蝶形状！
沈念闻言，垂眸一看。
“真的！”
她惊呼。
这个蝴蝶标志很小，但雕刻得却很精致，在沉香木的手串上，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沈念皱眉思忖，这个标志，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你带着放大镜吗？”
沈念问陆词安。
“带了，我刚从店里过来。”
做古玩这一行的人，便携的放大镜是时时带在身上的，以便在看到东西的时候初步查验真假和年代。
好东西都得靠碰，可遇不可求。
“词安哥哥，这段时间多亏了有你，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这个店呢。”
沈念感激地对陆词安说道。
“没什么，正好我这段时间在筹划着新开一个店，事情都敲定得差不多了。”
陆词安笑着从包里拿出放大镜，交给沈念。
沈念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可能只是一个装饰吧，是我想多了。”
在把蝴蝶标志看过很多遍，确认并没有什么隐藏的机关之后，沈念暂且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或许吧……我也留心一下这个标志，如果有类似的出现，我来告诉你。 ”
陆词安将放大镜收起来。
“小念，你要清醒一点。”
虽然沈念口口声声说着明白，但是陆词安还是忍不住要提醒她。
“我知道分寸的，他不是我爱得起的人。”
“你知道就好。”
陆词安走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傅寒知进来。
两人擦肩而过，沈念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明她没做什么对不起傅寒知的事情，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虚。
“寒知，你来啦。”
她对傅寒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嗯，今天有好点吗？我让王妈做好了鱼粥，一会儿送过来。”
“嗯嗯。”
沈念乖巧地点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傅寒知的脸色，确认他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那个蝴蝶标志，在她的心头久久盘桓。
她试着在脑海中搜索关于那个标志的图案，或是出现一点关于那个标志的画面。
很遗憾，什么都没有。
……
接到顾清溪电话的那天，沈念刚从医院出来。
回到自己家中的感觉真是好。
医院的消毒水味，给人一种很强的不安感。
手机在茶几上剧烈地震动起来，沈念接起来，是顾清溪打来的。
“沈念，你现在有时间吗？你能不能到云城的寒山寺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顾清溪的口吻很严肃。
沈念瞬间警觉了起来。
很重要的东西？难道是哥哥写给顾清溪的那封信上，有什么跟她有关的消息吗？
“好，我马上过来。”
沈念将刚脱下的风衣穿上，立刻就起身赶往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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