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
看着陆淮之茫然吃疼的神色,宁以卿心中快意顿生,只冷冷一声:
“呵!侄儿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偌大侯府,还指着靠你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东山再起!如今打你这一下都是轻的!”
闻言,林氏早已憋出一脸猪肝色。
反观宁以卿,却仍旧大方得体,语气缓和:“嫂嫂,你说弟媳教训得对与否?毕竟我家侯爷而今人事不省,这侯府将来,可不就指着淮之了。”
林氏与陆淮之相觑,她从自家儿子眼中看到的惊色一波高过一波,她饶是诅咒宁以卿千百遍,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迎合道,“弟媳在理,这竖子就该好好敲打才行!”
“娘?”陆淮之云里雾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与宿醉交织,思绪仿若打结了般,捋不清楚。
宁以卿不是嫁给他了么?
怎么一会儿侄子,一会儿弟媳的。
林氏瞧着不成器被抓现行的儿子,亦是恨铁不成钢。
她着实没料到,宁以卿这贱胚子,舌绽莲花,刁钻得很。
明里暗里搬出陆宴礼来压她一头!
谁人不知,侯府没落到此,还受朝廷庇护,不都是陆宴礼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捞起来的恩宠。
言下之意,若侯府毁在陆淮之手中,那他就是陆家的千古罪人!
于情于理,饶是林氏把持侯府多年,竟也辩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下,她反客为主,瞪着陆淮之喝道,“还不快去梳洗端正,再来问你婶婶安好?”
叔婶?
陆淮之眉目生寒,不可置信之余,怒火中烧,呵斥声震天响,“你嫁的是小叔?宁以卿,你要不要脸?”
宁以卿非但不惧,反而莞尔轻笑了一下,旋即正色道:“还敢犯上,看样子这一巴掌是打不醒,依我看,还是该长点教训。”
“陆淮之,今日起罚跪祠堂,好生在列祖列宗灵位前顿悟反省!什么时候醒悟了,什么时候出来。”
“弟媳,这……”
林氏焦头烂额,轻视宁以卿在先,大意同意她改嫁在后,如今让她担了小侯爷夫人的名头,真当是哑巴吞黄莲,有苦口难言!
见林氏有意求情,宁以卿面无波澜,“嫂嫂,护短也要有个限度,他如今便目无尊长,纵容享乐,若再不加以纠正,日后闯出祸事牵累整个侯府,这是嫂嫂所愿得见的?”
说罢,不等林氏驳论,宁以卿恍然大悟般接着说道,“相公的梨岚院久日无人问津,便连伺候汤药的人手都不足,想必是嫂嫂常日忙于整饬家务,无暇顾及吧?”
林氏神色微变,那个废人,一口气留着,不过为了留住侯府的爵位。
若是真精心调养,哪日叫他醒来,日后哪还轮得着陆淮之承袭爵位?
林氏心头诽腹,面上却不得不顺着宁以卿,“弟媳宽心,怠慢之处,我这就彻查,必然不可怠慢二弟。”
“那便是好的,有劳嫂嫂。”
“侯府多年式微,如今留得爵位,也是相公浴血奋战拼下的,想来这府中众人必不会、也不敢当真轻慢于他。”
句句戳人心窝子,宁以卿却从未露出过狠色,似一把软刀子,在林氏母子心中搅了又搅。
她福了福身聘聘婷婷地往外走,晨日落在那栩栩精细的簪子上,金芒若微光。
临迈出门槛时,担心林氏袒护陆淮之,吩咐春瑶道,“还不请人将少公子送入祠堂?”
“倘若少公子不服,我就禀明了陆家族老,开家祠,好好商讨商讨,这调戏叔母、白日酗酒的过错该当怎么罚。”
“宁以卿!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关押我,你……”
陆淮之闻言,咆哮嘶吼,正要追上那施然离去的女子,却被林氏一把拦下。
她压低声色斥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丫头谋算深得很,铜锈腐蚀了根,就是个蔫坏的主,先顺着她,再想辙如何对付!”
宁以卿故意走得极慢,一步步,端的是一个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林氏与陆淮之如今对她有多恨之入骨,她是有数的。
自做出嫁于陆宴礼的决定之时起,她就没打算好生同林氏一脉和平共处,前世的债,慢慢清算。
这,不过是起始罢了。
就看在侯府四方天地里,谁是老虎谁是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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