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挤进一个电梯里面,盛又夏并不给他好脸色。
到了六楼,盛又夏率先出去,傅时律跟她到了门口,等她开门。
盛又夏可不想羊入虎口,两人在门外面僵持着。
“你可以回去了。”
“我不走。”
他拒绝得理所当然。
“你看不出来,我不欢迎你吗?”盛又夏都快压不住脾气了。
“看不出来,我这人不懂怎么看人脸色。”
对面的门突然打开,那个阿姨正准备出门,她一眼看到两人,“呦,刚回来啊。”
盛又夏换了副面孔,阿姨人不错,除了八卦一点,别的都好。
她很会做面食,每次做了还给盛又夏一份。
“对,阿姨您出去啊?”
“去门口买点水果。”
阿姨盯着傅时律看,这人她见过的,戴脚套的那一位。
“外面多冷啊,怎么不进屋?”
盛又夏嗯嗯啊啊的,不想开门。
傅时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故意扬声,“老婆快进屋,好冷。”
盛又夏后背一僵,闭嘴!
阿姨换好鞋子走向电梯,盛又夏见人走了,忙扯掉傅时律的手。
“你要这么跟我耗着吗?”傅时律高大的身影,投压在门板上。
“别老公老婆的瞎叫,再有下次,我直接说我们正在走离婚程序。”
傅时律并不介意,但仍然好心提醒她一句。
“小区里的阿姨们应该挺会传消息的,特别是离婚这种大事,到时候你走到哪,都会有人认识你。”
盛又夏冷哼,她稀罕吗?
她刚想把傅时律强行赶走,却不想楼道那边探出个脑袋。
“外面下雨了呢,咦,你们还没进屋?”
阿姨眨巴着一双闪闪的大眼睛,盯向两人看。
盛又夏想象着那一幕,她下楼,会有人说:“看看看,就是她在闹离婚吗?”
“是吗?她老公长什么样啊?”
“好看着呢,身条板正,据说还是个医生,饭碗好……”
“那为什么离婚啊?因为男小三还是女小三啊?”
盛又夏一激灵,伸手打开了门。
傅时律快步跟进去,他之前还嫌弃她的房子太小,想给她换套好的,这么看来也算是有好处的。
他拎着蛋糕盒,看到盛又夏正往屋里走。
“我的拖鞋呢?”
她肯定没有准备,因为压根就不打算让傅时律上门的,“你直接脱了鞋子吧,要不现在离开也行。”
傅时律好不容易进来,肯定不会走。
他真就乖乖脱了鞋子,好在地上是暖的,踩着也不会受凉,只不过看上去有点惨兮兮罢了。
盛又夏径自去厨房,她一个人住,晚饭对付两口就行。
傅时律把蛋糕放下来,他走到门口去。
“帮我也顺带做一份,我不挑食。”
盛又夏没应声,她的晚餐特别简单,甚至都没开火。
她出来的时候端着一小盘沙拉,就够一个人吃的。
傅时律看她坐到餐桌前,开始面无表情地吃草。
“你就吃这个?”
“嗯,我减肥。”
傅时律走到她身旁,弯下腰,特别一本正经地说道:“再减,胸都要没了。你现在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盛又夏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要减到你不喜欢为止,然后你就可以跟我说拜拜。”
傅时律喉间轻咽,看着像是咽下了一口气。
盛又夏望着桌上的蛋糕,难道是有人生日?
“你这是要给谁的?”
“买了自己吃。”
盛又夏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不是不喜欢这种东西吗?
傅时律拉开椅子坐定,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今天想吃点甜的。”
师母走后,他一个人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
天空有霞光,落在傅时律那身干净的白大褂上,像是沾满了血。
兵兵的丧礼结束后,梁念薇的希望也被掐断了,所有人都说不必再管她了。
可只有傅时律知道,梁念薇的眼睛一日不好,他心里的枷锁就一日不能解除。
他切了一小块蛋糕在吃。
奶油化在嘴里,是会甜一点,但是甜不到心里去。
“你吃完蛋糕就回去吧,不早了,我要早点休息的。”
傅时律今晚不想走,他不想一个人待着,就想找个人陪着,哪怕什么都不做。
华兴医院。
梁母头发有些散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病房门紧闭,梁念薇在床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得久了,腰背酸痛。
“薇薇,你躺下来休息会吧。”
梁母走过去,想让她平躺睡觉。
她推开了伸过来的手臂,眼神透着跟之前不一样的冷。
“妈,你听清楚了是吧?我的眼睛本来不用瞎的。”
都是因为聂医生的失误。
梁母恨得不行,咬着牙关,“我要去找他们算账,我要曝光他们!”
梁念薇闻言,拉住了她,“他人都去世了,曝光有什么用?”
“那你就要白白地瞎掉吗?”
梁母心疼得不行,谁都不知道她为了女儿的这双眼睛,牺牲了多少。
“不会白瞎的。”梁念薇躺回到病床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怪不得傅时律会成为她的主治医生,甚至不顾一切要帮她拿到那对眼角膜。
“不是还有傅时律吗?”
聂医生不在了,更好。
那欠她的就是傅时律了。
欠着吧,挺好,她以后也不用畏手畏脚的了,毕竟是他们欠她的!
盛又夏一小盘草还没吃完,门口处就传来开锁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打开,唐茴拎着大包的东西进来。
“夏夏,吃烤串啊!”
她刚进去,同时也看到了不速之客傅时律。
唐茴脸上刷冷,什么鬼,他为什么会在这?
盛又夏都闻到烧烤的香味了,她丢掉手里的刀叉,“有烤茄子吗?”
“那是你的最爱,我必须点啊。”
唐茴见到傅时律,就跟见到仇人似的。
毕竟她那天被按住手臂的痛,到现在还记得呢。
她将打包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开放到餐桌上。
烤的东西油特别重,调料放得也多,傅时律见盛又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你不是吃过晚饭了么?”
盛又夏问唐茴,“是微辣吧?”
“对,就微微辣。”
“有烤鱿鱼吗?”
“有啊,这里,给。”
两人一口一串吃起来,把傅时律完全当成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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