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律被这一刀,创得心口疼痛不已。
肖睿一声不吭,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杯杯往自己嘴里灌。
秦谨冷眼看着,所有人都看着,不拦他。
一口气下肚的酒,在胃里面混成一团,揉成一滩,他坐回到椅子上,像是醉了似的。
唐茴松口气,最好让他醉死了,让她安安稳稳结完这个婚吧。
可哪有那么容易呢。
肖睿不闹了,可肖睿的朋友多,死党多,都知道唐茴原本是他女人,这是被截胡了。
几个伴郎都倒了。
荣煜城也喝高了,最后幸亏有徐临挡着,可一桌桌的敬过去,实在是太多了。
盛又夏想到了自己结婚那会,可没这样。
不知道是都给傅时律面子,还是知道傅时律娶她不情愿,这样的敬酒太没意思,所以她印象当中,她当时就是顺顺利利的,一点没遭罪。
徐临刚干完一杯,将杯子倒过来,里面滴酒不剩。
盛又夏看他眼尾飘红,“你没事吧?”
徐临紧抿着薄唇,摇头。
唐茴拉了盛又夏一把,“这徐总也太仗义了吧,夏夏,考虑下。”
她忙撇开唐茴的手,“姐姐,结你的婚吧,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呢。”
唐茴躲在荣煜城身后,想想今天的遭遇,真够曲折的,“夏夏,这俩男人表现得都不错,要是没有傅时律,我现在肯定完蛋了,没人能按得住肖睿。但是没有徐总的话,也麻烦……”
徐临似乎听到了两人的议论声,回头看眼。
“在说什么?”
唐茴笑道:“夸你。”
这一幕,一点不差地落到傅时律眼睛里。
盛又夏这样像不像是带着徐临,在将他介绍给所有她认识的人?
徐临彻底喝多了。
敬酒结束,傅时律看到他走路都是虚晃的,撞到了旁边的一名服务生,他连声说着抱歉。
盛又夏架起他的手臂,让他搭在自己肩膀处。
“我扶你回去。”
“我想去下洗手间。”
“行。”
徐临身上酒气很重,握着盛又夏肩膀的手掌也忍不住收紧,他盯看眼怀里的人,这也算是抱住她了吧。
两人相处的时候,他一直都很君子,但凡会让盛又夏误会的事,他都不做。
比如这会,他明明没力气了,却怕往她身上压得话,她会觉得他……趁机揩油?
盛又夏也感觉到了,问他,“你这样不累吗?”
“累什么?”
“身体重量放下来好了,不然我反而扶不动你。”
餐桌上,肖睿啪的醉倒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谨扫了眼,“丢人。”
傅偲抬起头,看到对面桌的赵薄琰望过来,她总觉得他眼里热热的,生怕被人看出点什么,她忙别开视线。
秦谨小握一把傅偲的手,“以后睁大眼睛,这种男朋友不能找。”
“妈,你说不能找谁?”
秦谨一听,就知道傅偲开小差了。她抬头望到对面,也看到了赵薄琰。
秦谨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肖睿这种,你给我避而远之。”
傅偲做了个很嫌弃的表情,这么渣的男人,她才不会喜欢呢。
两人说话间,没注意到傅时律离开了。
盛又夏将徐临扶到洗手间,男人撑在洗手台上,她帮他拍着后背。
“要不进去吐一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就是吐不出来,才难受。”
徐临搞不懂,结个婚居然这么麻烦,荣煜城都得罪了什么人啊,要被这么折腾。
“那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盛又夏说完,就要去找服务生。
徐临回手拉她,指尖滑过她的手腕,只拉住了她一根手指。“这儿就有热水,不用跑了。”
他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热水送到嘴边,盛又夏忙要制止。
“这个不能喝的。”
徐临弯着腰,“你走了,我遇到坏人怎么办,我现在很柔弱,没力气,被人一推就会倒。”
盛又夏被逗乐了,“徐总,这儿可是大酒店,安全得很。”
徐临摆摆手,指了指上面,“楼上就是客房,等你回来,我说不定已经被卖了。”
他再度捧了水,先是洗把脸,再就是要喝。
“真不能喝……”
“喝不死的,让他喝。”
傅时律的声音从后面插进来。
徐临并拢的手松开,水全洒进了洗手盆内,他手肘压着台面,转身看向过来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盛又夏轻问。
“这位穿旗袍最好看的女士,这里是洗手间,公用的。”
盛又夏听他语气阴阳怪气的,并不想跟他争辩什么。
傅时律走到徐临边上,见他还趴着,“你要用好了,就让开,别占位。”
“他喝多了,你看不出来吗?”盛又夏不由上前,看徐临趴着的手臂袖口处全湿了。
“我能看出来什么,我眼睛瞎了。”傅时律很想提醒盛又夏,男人的惯用伎俩都差不多,装醉就是其一。
徐临手臂撑直了,水滴滑过他的鼻尖往下掉。
“傅先生,你腿好了?”
他要再啰里啰嗦,有些事他就不替他保密了。
傅时律眼眸轻眯下,“一点小伤,又不是真瘸了。”
“你今天应该坐轮椅来的,绝对能抢了新郎的风头,好看。”
傅时律烦他得很,就他长了一张嘴吗?
徐临这会是真难受,不是装的,“你别惹我,我可能要吐。”
“你吐就吐,跟我报备什么。”
盛又夏搀住徐临的手臂,将他往旁边拉了把。
她面无表情道:“你先用吧。”
傅时律也没客气,往正中间站了步,然后慢条斯理地打开水龙头。
先是打湿双手,再是涂抹上洗手液,然后一根根手指搓揉,就跟做术前准备的洗手姿势是一样的,估摸着能洗半天。
徐临只觉天旋地转,所有的东西都在打转一样,连人都是。
盛又夏刚才看他脸上还有血色,这会已经变得苍白,她关切地问道:“不行的话,我送你去休息吧,唐茴那边我跟她打个招呼。”
傅时律甩了下手,水渍都甩徐临脸上去了。
“还真不行。”
他那笑意,既不怀好意又充满嘲讽。
别说是男人了,就连身为女人的盛又夏都秒懂,这也不能怪她思想污,实在是这两个字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傅时律,你别找事了。”
傅时律不乐意了,“我洗手不行?”
他没再去纠缠她了,也觉得没意思,可盛又夏总不能霸道的不让他做这做那的吧?
比如公共场合,碰上了,那只能叫偶遇。
“这酒店可不是徐总造的。”
徐临难受得很,“傅先生最好赶紧走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傅时律呵了声。
徐临吐出来的瞬间,觉得舒服不少,可是有污渍落到了傅时律的脚背上。
“你找死!”傅时律喉咙一紧。
盛又夏轻叹息,无语。
“不是提醒你,让你走了吗?”
“你还帮他,他还有理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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