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薄琰没有那么悲观,就算是傅偲打落的,按着她的性子,她胆小,一看打坏了东西,可能转身就跑了。
再说,就算真的看到了册子,应该也不至于每一个日期都看了。
肖美闫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本子上不知道写了多少年的事。
他不信……
不信傅偲会真的这么巧,都看见了。
“妈,你先别急,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傅偲坐在床边,两人的对话清晰无比,她就知道,这个窟窿会被越扯越大的。
肖美闫依旧觉得心神不定,“薄琰,她有没有怀疑过你?”
傅偲心脏被拧紧、撕扯,一口呼吸卡在喉咙里面,上不去下不来。
赵薄琰语气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从来没有。”
“万一哪天偲偲知道强暴了她的人,是你……”
傅偲抬起手,手掌慢慢捂到嘴唇上,将即将嘶喊出来的声音狠狠压了回去。
她身子慢慢往下压,肩膀被悲怆的情绪给压垮掉,掌心里的手机那么硬,她几乎要用指甲将它给掐碎掉。
赵薄琰也会逃避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愿意去面对。
他瞒得那么好,藏得那么好,那些人吃尽苦头都在咬紧牙关,供不到他身上来,他不就是防着有天会被傅偲察觉吗?
在他看来,他就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妈,不会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跟偲偲现在很好,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有些秘密它是不为人知的,永远都会烂在时间里面。”
肖美闫听了他的安慰,总算也沉下了心。
“那就是我多心了。”
“你别想这么多,再说现在偲偲怀孕了,她跟我更加不可能会分开。”
傅偲眼睛里酸涩得像是被人用针在剧烈地扎,怪不得赵薄琰这么焦急地想要个孩子。
原来孩子不一定是爱情的结晶,还可以是绑着她不让她离开的筹码。
肖美闫心更加定了。
“你不说我差点没有想起来,是啊,偲偲怀孕了……”
“有了这个孩子,你爸那边算是彻底稳住了。赵家和傅家也彻底到了一条船上,以后,傅时律能帮的都会帮着你一把。”
这就是联姻的目的。
而为了达到这个不可能的目的,就连她被强暴的事,都是赵薄琰计划中的一环。
好狠,好毒。
他难道不知道,她差点都没有捱过去吗?
她差点死在那段时间里面,自杀自虐的疤到现在还在身上,可他却藏得那么好,每天躺在她的身边,抱着她入睡。
他甚至还跟她说,他不介意。
他当然不介意,因为那些禽兽之一,就是他。
傅偲胃部在翻涌着剧烈的疼痛,她用手掌按着,压着,不光是疼,还觉得恶心。
赵薄琰!
他还找了别人,单单是为了让她遭受的蹂躏多一些,摧残得更狠一些,只有被践踏到最深处,把她碾碎了,碾烂了,傅家才会同意她去看上他!
傅偲已经泣不成声,这个真相对她来说,几乎是毁灭的。
她根本不可能去接受和妥协。
她更加不会因为这个人是赵薄琰,她就选择原谅。
自始至终,傅偲对那些人的要求只有一个,她想要他们死!
赵薄琰蹲到地上,捡起了被摔碎的佛像。
“妈,你求神拜佛这么多年,真的有用吗?”
肖美闫眉头微蹙,觉得这话亵渎神灵,会招来不测。
“当然有用,你别乱说话。”
“我更相信人定胜天。”赵薄琰抬起眼帘看着她,“把那个册子烧了吧,如果你的愧疚感还是没有消失,那你就放在心里。”
肖美闫赶紧上了一把香,“我一个人住在这,我也很害怕,只有这样我每晚才不会做噩梦。”
赵薄琰将捡起来的碎片,都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等解决完那一位,你很快就能搬出去了。”
他的语气那样淡定且温和,可傅偲却听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肖美闫一边上香,一边说着不急,“我等了二十几年了,不差这一会。先是赵正豪,再是你爷爷,短时间内那位大太太要是再出事……”
赵先生就算眼睛再瞎,不免都会多想的。
赵薄琰站在她身后,盯着满屋子的佛像。
神佛慈悲,也渡恶人,可赵薄琰不需要。
“他们出事,只是他们咎由自取,与我们有何关系?”
肖美闫将香插到了香炉内,听着儿子说的这样理所当然。
有时候连她都觉得赵薄琰挺可怕的,是什么让他这样冷血?
“薄琰,你去看看偲偲吧,我真的不能确定……”
赵薄琰心里,其实也有些悬着。
毕竟很多事情就会有万一。
他即将走出去时,肖美闫又将他叫住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男人的手放在门上,“还有什么不对?”
肖美闫也是突然之间想到的。
“打碎佛像的人我能肯定,就是偲偲。如果她没看见这本册子,为什么不来找我?”
傅偲明知道这些佛像对肖美闫来说,很重要,她断不会扭头就走,不肯承认。
“你最了解她,你觉得正常吗?”
赵薄琰的手稍稍紧握。
傅偲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
肖美闫又加了句,“她至少会来跟我说,对不起。”
可现在傅偲在哪?
赵薄琰一下就将门拉开了。
傅偲的手臂垂下去,眼泪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她知道这样不行。
就算她质问赵薄琰,跟他闹,又有什么意思?
她将手机放到边上,摘下了耳机。
傅偲哭得停不下来,根本没法在短时间内控制住情绪。
人一旦到了崩溃的边缘,那多少自我安慰的话,都是空的。
赵薄琰回到房间门前,先在外面喊了她一声,“偲偲。”
傅偲恨死自己了,怎么就控制不了呢!
她不停擦拭着眼睛,眼皮都擦红了,可赵薄琰只要一看到她这模样,还是会露馅的。
傅偲躺到了床上,拉过被子,赵薄琰走过来站到床边,“睡着了?”
她闭紧眼帘,尽量想让自己冷静。
男人弯腰坐下来,伸手扳过她的肩膀,却见她眼皮红肿,鼻子也是红的。
赵薄琰语气一紧,“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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