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涌动的气流在无形中拧紧,如挤压在谷底的冷空气,凝沉窒息。

    姜云栀面色维持冷静,内心惊涛翻滚,大反派现在是直接摊牌,让她认识到倘若敢离开自己的下场。

    她脚踝发寒,不由想到被锁在床上那次,男人的阴森,恐怖,昭示着他有多疯狂。

    季骁寒真被她撩到彻底变态了。

    心跳在慌张中怦怦直跳,女孩瓷白如玉的面庞精致娇媚,生出几分不谙世事,她伸出掌心盖上他的手背,娇声嗲怪,“哥哥,你别吓栀栀。”

    他语气冷静,目光坚毅,“没吓你。”

    他真会那样做,并且不再理会她的求饶,只会把她欺负的更可怜。

    姜云栀唇角露出一抹笑,眼尾挑动的红痣透着蛊,随着睫羽轻颤,如清冷水波撩入心窝,她靠在他臂弯里,柔若无骨般。

    清甜樱香扑鼻,只见她仰头,面如桃花,“那哥哥可能永远没那个机会了,栀栀会很乖的。”

    她口中的承诺入耳却没什么分量,嗓音咬的柔,更多像一句漫不经心的呢喃。

    她来到这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回去,等收集完他的好感值,自己就远走高飞了,到时候他囚谁?囚空气去吧。

    他伸手,掐住她两边腮,深沉漆黑的瞳孔印着她娇美的脸庞,薄唇吐出的字音低沉而沙哑,“栀栀,我希望你能一直聪明。”

    “我当然聪明了,我可是哥哥的小宝贝。”

    她俏皮眨眼,被他掐了把脸颊。

    他们旁若无人亲吻,直到肩头阳光挪走,季骁寒放开她,任由她靠在臂膀。

    “再亲一次。”

    姜云栀瞳孔微震,挣扎拧开头,余光瞥见隔壁床上的被子动了下,更慌了。

    即将得逞时,唇落在掌心处,她卷翘的睫扇动,睇过来的眼神有丝恼,“别亲了,季涵好像醒了。”

    季骁寒凝眸,圈住她的手,低下头,“没事,当她死了。”

    季涵:“??”

    她“啧啧”几声,看见她那在外人眼中似俗尘不沾的狠辣小叔,他现在哪里有半点脱俗的样子。

    倏然,他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她立刻缩回被子里去,对对对,就当她死了。

    等那动静好不容易结束,季涵冒出快窒息的脑袋,和姜云栀对上那眼,俩人面上皆一热。

    她此刻满眼媚态,看的季涵不好意思,扭过头去,挠下耳朵,“那什么,我刚醒,什么也没看见。”

    看她那状态就不是刚醒的样子,肯定什么都知道,说不定还看到了。

    姜云栀捂住脸,将半个身子倒回床上,拉上被子将头埋起来。

    丢死人了!

    都怪季骁寒!

    季涵眼睛提溜转,半坐在床上,抬起手腕看下手背那团褐色,“栀栀,我们这是怎么了?”

    听见喊她,姜云栀这才冒出红扑扑的脸蛋,额角的头发几缕挡在眼皮上,她刚要撩开,季骁寒比她先一步动作。

    她愣了秒,侧过头回季涵,“我们食物中毒,应该是喝了李管家熬的菌汤。”

    季涵回忆起自己还喝下两碗,敲下脑袋,“我也没得罪李管家啊。”

    “他也在隔壁。”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扭头,看见面色严峻的古鹤,一如既往的像个呆子。

    走过来,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对季骁寒点下头,“先生,粥买回来了。”

    季骁寒拉开姜云栀身上的被子,将她拽起来,要抱时被她抓住手臂,眼神往季涵那瞄。

    这是有外人在亲密不好意思。

    他拧眉,看过去,“还不走?”

    季涵清晰在自家小叔眼中看到嫌弃,嫌她碍眼,真是六亲不认的好小叔。

    她嘴角抽抽,忙不迭就穿好鞋,拿过自己的包随意挎在肩上,腰背挺直,要走时朝姜云栀挥挥手,比个飞吻,“栀栀宝贝,我们学校见。”

    “宝贝是你喊的?”

    季涵脚步顿住,转过身,目瞪口呆看向季骁寒,“不然鬼喊的?”

    叫个宝贝也碍着他了?

    男人冷淡瞥过她的脸,与她身后的古鹤示意,“两个月。”

    “是。”

    “什么两个月?”

    季涵摇晃头,水晶耳坠在空中晃动,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请出病房,古鹤冷不丁开口,“先生说了,你屡次带姜小姐去喝酒,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扣你两个月零花钱以示警戒。”

    “神经病啊”季涵垂手,手里勾的白色小香包在地上滚过,她气的叉腰,丢了千金小姐的矜态。

    “本小姐带朋友去过酒吧,能有什么恶劣影响,就喝喝酒看看帅哥而已,他要是喜欢男的他也可以去看啊。”

    “现在是不捡垃圾减钱了是吧,你不如带我去捡垃圾!”

    古鹤双手背在身后,低睨看原地炸开的她,棕色齐肩短发,瞳孔冒出火焰,脸上是猫系妆容,唇瓣涂着偏紫唇釉。

    一身黑色皮裙搭个外套,锁骨两颗骨钉冒着银光,踩着几厘米的马丁靴,看起来就是个恣意洒脱,蛮横娇贵的大小姐。

    他收回目光,望向前方白色墙壁,“先生说,再废话,三个月。”

    “先生先生,你就知道拿我小叔压我,要让我知道你假传“军令”,你就死定了!”

    她一番挑衅,古鹤无波澜,见她还不走,疑惑低头,“知道了,季小姐。”

    他伸手,贴心道:“门在那边,右转也有厕所,慢走。”

    他就像是根不会跳跃的弦,任由她怎么蹦跶都异常平静。

    季涵胸腔堵的慌,“呆子,你有对象?”

    古鹤莫名看她眼,也知道这大小姐爱玩男人,“没。”

    “呵。”

    眼看他警惕退后几步,像生怕她给他糟蹋了,季涵咬牙,感受到侮辱,她能看上他?

    她冷笑,向前走几步,瞪他眼,“没就对了,你要是能找到,那就是老天开了眼。”

    古鹤:“季小姐,老天不会开眼,二郎神会。”

    季涵一口血堵在喉咙里,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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