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沉的氛围中，丘莉被她的问句惹的怔愣几秒，她垂落的拳微颤，颤动的眼睫像是被无形的压力给沉住，震颤着，使劲才掀开。
这一刻，她看见女孩脸上的痛苦，哀泣，以及眼底的质问，波涛汹涌，像吞噬的旋涡向她涌来。
她害怕的闭了闭眼，伸出了手，再睁开的那刻，一滴泪，滴落在掌心。
滚烫，炙热，在心底烫了个洞。
她错愕抬眸，只见女孩勾唇，湿润的眼尾上挑，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问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你不会在乎，我也不在意了。”
“丘莉”
她直呼她的名讳，如此的不尊重，她却没感受到愤怒，只是静静看她，嘴唇嗫嚅几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姜云栀凝视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在乎，是因为，那个渴望亲情，渴望父母疼爱的姜云栀已经死了。”
这句残忍决绝的话让丘莉心尖一痛，后知后觉，整个心脏被揪住，疼痛不断挤压，裹的窒息。
丘莉嘴唇发白，身姿晃了下，她看见女孩转身离开，胳膊腿都很瘦，腰上没几俩肉，背影透着沉郁，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中。
她愣在原地，脑海自动播放起女孩从小在记忆中的样子。
刚出生，粉雕玉琢，护士很是喜欢，她却连抱都不肯抱。
她产后抑郁，情绪很糟，看见她就烦躁，恨不得掐死她。
而她那段时间老是和姜峰吵，姜峰迁着怒火到姜云栀身上，也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后来她会走路，牙牙学语，第一次喊妈妈，她无视，也没听见小家伙最后说的那个抱。
她个子蹿的很快，五六岁的时候，见到她，笑着跑来，得到的却是落空的拥抱。
一次次的躲避，她好像懂了，自己的父母不喜欢她，于是，见到他们会自己缩起来，乖巧的不惹他们争吵。
一次又一次，直到她长大了，和他们主动就分割成两面，即使在同一个屋檐，心却始终分开。
她年龄上去，开始叛逆，气了她几回就更张狂，开始夜不归宿，她觉得她没救了，直接撒手不管。
后来，画面定格在初孕的丘莉，她满心欢喜，保护着肚子，和姜峰分享喜悦，他的手覆在自己肚子上，一同惊喜，“我们家要有个小公主了。”
再后来，是她的抓狂声，“姜云栀，你怎么不去死！”
……
丘莉僵在原地，大脑像是被雷给劈开，她缓缓蹲下，复杂的情绪交织，她捂住脸崩溃大哭。
她好像是个母亲。
可她，也是个扭曲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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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栀上楼，靠在墙壁上缓了会，仰着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下，肆意滚落，地板砸起水花。
她听见底下的哭声，闭了闭眼，心里却没丝毫动容。
有些事，即使悔，晚了就是晚了。
她深呼吸，在房间里听了十几分钟纯音乐，思绪缓过来，她望向天空飘动的云，总觉得尾巴那不是被风吹的，是被天使的手给推的。
很天马行空，她笑了笑。
“咚咚”
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姜琛瞥过她的眼睛，顿住，“刚妈来过，你们又吵架了？”
他得知丘莉过来，猜测应该是哪里听到风声又想来找沈言欢的麻烦，赶紧跑来，听见保镖说，她们对上了。
姜云栀点头，“吵了，被我吵跑了。”
她抬颌，语气听着还有点小嘚瑟。
姜琛轻咳声，“没多久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自己和我助理说，一年就一次给你清购物车的机会，自己看着用。”
这意思就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她“哦”了声，眼睛睁的亮亮的，“要不你摘个星星给我？”
姜琛曲指敲她头，“我先把你揍成猩猩。”
“年纪轻轻，异想天开。”
他转身，就要往隔壁走，到了又站在门口，姜云栀走过去，哼笑，“面壁思过呢？”
“站会不行？”
“你就是怕被言欢姐轰出来吧？”
姜云栀双手抱怀，毫不留情戳穿他。
“我怕什么，这房子我的，我想进哪就进哪，需要她同意，她还敢轰我？”
姜琛满脸不屑，直接拉开门，往里走几步，看见背对他躺着的身影。
走到床边，垂眸扫过女人面庞，血色上来，精气神看着也更足，眼帘垂着，见到他很是不待见的又转个身。
姜琛蹙眉，按住她的肩膀，伸手摸她额头，退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言欢抿唇，没吭声。
“说话。”
她睨过来，目光冷淡，“看见你就不舒服。”
“沈言欢！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我守你一晚上，你醒来还要给我脸色看。”
“我没让你来看我。”
沈言欢挪开眼，看见姜云栀面色稍显不自然，起身坐直。
“栀栀”
她伸手想让姜云栀过来，却在半路被拦截，圈入男人的手掌中，她挣扎几下，被他握的更紧。
“你松开我，握的不舒服。”
姜琛眯眸，把握她手指，“你不舒服关我什么事。”
“我是你谁啊”
“我就是你一个屁，放完就赶着走。”
这形容词，姜云栀和沈言欢惊了，尤其是姜云栀，伸过脑袋，好奇眨巴眼，“哥，你真是屁做的？”
姜琛眉峰一凝，恨不得踹死这狗崽子，“我是屁做的，你就是屎做的，狗屎屁。”
他说完，沈言欢捂了下鼻子。
姜家俩兄妹同时睁眸看来：“！！”
沈言欢颤睫，急忙解释，“我就是鼻子一痒而已。”
姜云栀点头，握住她另一只手，“言欢姐，我哥虽然是狗屎做的，但我是仙女转世，香着呢。”
“嗯，我知道。”
姜琛见她俩一唱一和，气的脑壳疼，昨晚就没睡，现在被气的更疼，他一把拽过沈言欢的另一只手，对姜云栀说：“我们要休息了，你先出去。”
姜云栀误会，扫过俩人交握的手，用看禽兽的眼神看他，“这才白天。”
姜琛不甚在意挑眉，按住掌心试图挣开的手，盯着耳廓浮粉的沈言欢，勾唇，“白天怎么了，窗帘一拉就黑了。”
这畜生样，和某人一模一样的。
姜云栀被赶出来，气的回了卧室，倒头睡回笼觉。
一觉睡到晚上，她是被饿醒的，正要出去觅食，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
她懒洋洋伸腰，眯着眼捞起，“喂？”
季涵着急嚷嚷，“栀栀，不好了，我小叔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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