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根本没有时间过多思考。
身体永远比理智先做出反应。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手持利刃近了裴厌之身了。
旁边也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可苏棠的动作比他们快得多。
“若是你敢让他们放箭，我也会让你立马下去陪这些孩子。”
裴厌心神一敛。
他心下不耐。
可在女子靠近的瞬间，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便立马让烦躁暴戾的裴厌安心不少。
他不惧苏棠的威胁。
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苏棠以为此招无用之时，竟听到裴厌低沉着声音道：“住手。”
“主上，若是此时不除……”
“退下。”
沉稳阴鹜两字，再无人敢置喙。
百名弓箭手往后退了十米左右。
裴厌道：“现在没危险了，你这刀，也可以放下了，别伤了自己。”
“为什么要杀他们？”
“小族起了异心，早日铲除，避免他日危害大殷。”
“他们只是孩子。”
“孩子便是小族复兴最大的指望。”
两人对话言简意赅。
双方丝毫不让步。
直到苏棠道：“放过他们，他们大多无辜，你所要寻的那个孩子，不在他们之中。”
“宁可杀错。”
裴厌此时是背对着苏棠。
苏棠的匕首搭在他的脖颈之上。
所以他看不清苏棠的样貌，能与她说如此多话，权是因为她的身上，有着自己熟悉的清兰香味。
“言尽于此。”
裴厌忽然举手。
百名弓箭手蓄势待发。
“你不怕死？”
裴厌不答。
他的耐心已经耗尽，在他手势即将落下之时，火光瞬间照亮了小院，是及时赶来的扬州督抚大人。
“下官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苏棠见状。
不过是瞬间便做出了反应。
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颇为惶恐。
“陛下，您是陛下……”
裴厌眼中不耐已接近顶峰，可在他回头瞬间，却倏然顿住，目光久久停在苏棠身上没有移动。
尽管苏棠低着头。
可一个人的身形是不会有太大改变的。
“大胆民女，竟敢刺杀陛下，按照我朝律法，你当抄九族。”
扬州督抚立马想要将功赎罪。
可他上前之时。
裴厌却从身侧拔出了佩剑，直指此人。
扬州督抚立马吓得跪了下去。
裴厌扔了佩剑，他走上前，脚步虚浮，声音颤抖。
“抬起头来。”
苏棠闻言。
如实抬首。
灯光映衬之下，她眉眼如初，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皆让裴厌震颤不已。
“棠儿……”
他的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天边。
又好似近在眼前，只有他自己听得真切。
苏棠只是快速的垂下头。
满是惊慌。
“陛下，民女不知陛下身份，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裴厌手顿在半空中。
他苦笑道：“你不肯认朕，是不是？”
“陛下……您……认错人了。”
她抬起头。
“民女，民女名为卿酒酒，是徽州人，家住徽州桐溪，世代产酒，父老乡亲们都是知道民女的，陛下，民女知道错了，祸不及家人，还请您饶恕他们。”
裴厌看着女子叩首。
看着女子惶恐不安。
看着她如惊恐小兔般恐惧害怕。
裴厌心中五味杂陈，数种情绪直冲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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