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回到徽州桐溪时。
已经是三天后了。
裴厌在此期间从未出现,这倒是有些不像他的作风。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可在苏棠推门而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小小的卿惜正在院落里与一男子玩耍的场景。
“娘亲。”
年仅两岁半的卿惜听到动静回过头,便连忙飞奔至苏棠身边。
那男子抬首看向苏棠。
苏棠虽然有了准备,却也还是怔在原地没有动弹。
“酒酒,你回来了,这位是你扬州的朋友吧?他说认识你,并且和你交情不浅,为父见他能说出一些所以然来,便将他先请进家里来了,这两天,都是他陪着惜惜。”
裴厌站起身。
他不像前几天晚上那般失控。
“卿姑娘,又见面了。”
苏棠警惕了环顾四周一眼。
“卿小姐,裴某并没有带其他人前来。”
这里是卿家。
苏棠不想在这里生事,她一把抱起身旁的卿惜,一边低声道:“陛下,民女之前得罪了您,所有的惩罚民女都愿意受着,请您……”
“卿酒酒,我可以唤你酒酒吗?”
裴厌没有回答苏棠。
反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当然,陛下随意。”
“唤我阿厌。”
裴厌把玩中手中的玉扳指,他继续漫不经心的道:“你唤我阿厌,我唤你酒酒,在这里,你便只用将我当成昔日好友,只要你做到了,我不会对卿家出手,酒酒,你知道的,君无戏言。”
苏棠嫣然一笑。
“阿厌。”
咬牙切齿。
裴厌卑鄙无耻,如今还更上一个台阶了。
“酒酒与我一故人很是相像,我到徽州这些时日也有些乏累,想要在卿家居住十天半个月,不知酒酒可有意见?”
“不敢。”
苏棠又与裴厌随意搭了几句话。
便抱着卿惜离开了。
不一会儿。
便有人到了卿家,在院落与裴厌说了一些话。
裴厌的眉头越皱越紧。
当年他是亲眼看着棠儿跳入火海的,待他醒来之后,尸体面目全非,只有那一件嫁衣能够证明棠儿的身份,他每夜看着她留下的手札,心中悲愤与悔恨日益叠加。
奔赴扬州。
是因为前朝大祭司留下的一个预言。
苍发青眸,灭大殷之相。
两三年的时间。
裴厌将大殷治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蚕食了北莽边境,若是不论其过往的卑鄙行径来看,他的确算是造福万民的千古一帝。
扬州本只是驻脚。
只是裴厌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棠。
不对……如今还不确切,暂时来说,应该是长得与苏棠别无两样的卿酒酒。
卿酒酒。
徽州酒庄之女。
她有户籍。
有父母。
她的背景全部都有迹可查。
所有人都说她只是卿酒酒,昔日的棠儿温婉贤淑,哪里会举着匕首上前有要杀人性命的狠辣。
可裴厌就是不死心。
他就觉得,眼前之人就是苏棠。
比事实更能说服他的,是当苏棠靠近之时带给裴厌的熟悉感。
所以他先寻一步找到桐溪老家,在他看到卿惜那小女孩的时候,裴厌脑中那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裴厌从来都是一个高端的猎人。
他可能癫狂,可能暴戾,可在他发现猎物的时候,他会有足够的耐心,沉下心来,等着猎物慢慢上钩。
帝王心计。
早在这几年间,便磨砺得更加成熟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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