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手不稳。
身侧的其他将军禁卫听到此话也只敢将头埋得更低些。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要杀便杀，反正我们母女两死在你手里，你日后定是要遭天谴的。”
在裴厌身边。
有一身穿灰袍的老者连忙上前道：“陛下，切不可轻信这女子之话，她便是故意诓骗与你，好让你不能下手。”
听到灰袍老者如此说。
裴厌摇摆不定的眼神又多了坚定。
“棠儿，你到了现在，还要骗朕，她这双眸子……”
“裴厌，你忘了，你娘亲，她也是青色眸子。”
娘亲？
裴厌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此人了。
说起来。
裴厌的母亲虽然只是洗脚婢，可却也算得上是顶尖的美人。
她是外疆进献的舞姬。
生得妖娆貌美。
要不然先帝也不会把持不住，明知有着忌讳还强要了裴厌的母亲。
“陛下，臣的推算从未有错，你当相信我族的占卜之术啊，若是此女不除，日后大殷皇位不安。”
苏棠离得极远。
那灰袍道人与裴厌说话的声音又极轻，她虽听不到两人所说的是何话，可苏棠却对裴厌身边的那灰袍道人莫名的感到熟悉。
裴厌敛眸。
百里一族的占卜术，的确从未出过错。
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有着身侧之人相助，这些年他才可披荆斩棘，一路收服无数的小族部落。
“裴厌，惜惜三岁，三年前，我还与你在一起，那时候我离开前，便已经有了身孕，你若不信，大可派御医前来探查，惜惜也可与你滴血验亲，我能死，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惜惜死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上。”
苏棠泪眼朦胧。
声音慷慨。
她对裴厌的埋怨和愤恨不假。
就因为她此刻的神情，硬是让裴厌陷入两难境界。
裴厌对苏棠是有很深感情的。
他也曾设想过无数次，若是日后他不能成为帝王的话，他便与苏棠隐居山林，再让苏棠给他生一双孩子，男娃像自己，女娃像苏棠。
那个叫卿惜的小丫头。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小梨涡，的确和苏棠一模一样。
“陛下三思啊！”
“国师，百里一族的预言，也不是都能实现对吗？若日后继承大统的为朕的子孙，那他是不是苍发青眸，不也算不得窃国吗？”
灰袍道人瞳孔巨震。
他跟着裴厌近三年。
男子虽然暴戾无度，可却在江山决策之上极有远见。
如今碰到这个女子，竟然由着她三两句话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陛下……”
“国师，是平时朕对你太过礼待，所以使得你也忘了君臣有别了？”
“臣不敢。”
灰袍道人讪讪退下。
裴厌再次看向苏棠。
“棠儿，其实朕也已然想到了，像你如此心性之人，怎会愿意与萧稷在一起？朕可以不杀惜惜，可她毕竟犯了我大殷的忌讳，你将她送得越远越好，至于孩子，朕与你保证，只有你与朕的孩子才配登上那大殷宝座。”
他下了命令。
苏棠却松了一口气。
她在赌，赌裴厌此人良心未泯。
赌他还贪念人间亲情温暖。
所幸……他还有那么一丝善念。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81_181673/24687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