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眸子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
神色也变得放松起来。
好像颇为自豪。
“大殷裴厌因为从小环境因素，所以注定不会是一个仁德的君王，他表面装得仁义道德，一旦触及底线便会暴露其暴虐行径，幼时她母亲是以舞姬的身份入的大殷，大殷先帝虽是喜欢，可却顾及占卜卦数未曾封妃，可饶是将其贬成洗脚婢，那大殷先帝不也对其几夜宠幸，使其怀上了裴厌那坏胚子吗？”
“当年他娘亲死后，我授意他去争去抢，要不然几子夺嫡之中，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冷宫皇子又怎么能聚拢如此强大的力量？”
君陌杀人用的从不是刀，他用的是人心。
“裴厌母妃的死……”
“不是我亲手做的，是她明白，若是裴厌不争不抢，那么他只会轮到和她一个下场，所以只有她死了，才能激起裴厌对这皇宫的厌恶，对这权力的渴望。”
裴厌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是君陌用一次一次的胜利将裴厌的野心喂得如此膨胀。
“元苍国的那位幽州王殿下是有点本事，他知道找我求救，他不知道从何处还查到了你的身份，用你的行踪来与我交换，他以为，他是握住我把柄的人，殊不知，我早就在等着他上钩了。”
他假意与萧稷合作。
为其提供暗弩兵器支援。
他看着萧稷一步一步沦陷。
“我对那萧稷说，他只管放心去拿下琳琅城，大殷这边我自有方法周旋，可萧稷这人还是极其谨慎，他暗中布网，将攻打主城的事巧妙的交到了沈望州身上，他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可他忘了，他身边的人大多因利而聚，也会因利而散，我给了那些精兵极多的银子，甚至还答应他们照顾好他们的父母孩子，相比与只会花言巧语的萧稷而言，他们定然更愿意效忠于我。”
所以君陌许早就已经知道了那艘船上装载的是火药，也知道萧稷此行便是为了炸毁码头，强行登城，所以君陌早就暗暗让人将火药浓度掺入了许多细沙，其爆炸威力大大降低。
他也才能顺利的将百里寒带回千机国。
当然，苏棠，算是君陌的特殊收获。
“那棠棠呢？此事与棠棠有什么关系？你将棠棠送到哪里去了？”
在君陌的计划里。
每一个出现的人都是棋子。
“寒儿，你应该灭五国，一统六国，你有这个能力，你可以坐上那至高者的位置，这本就是你的宿命，现在为父已经帮你走完了之前的九十九步了，只要你迈出最后一步，迎娶南凰国的太女殿下，这天下，就是我们父子的了。”
君陌并没有回答百里寒的问题。
“我早就说过，他们当初如此逼婳儿，虐杀婳儿，总有一天，我要将他们全都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以此来祭奠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寒儿，这是他们欠你们母子的，若不是因为当初尝百草，奔赴那瘟疫横行之地的话，你母亲又怎么会染上病根，又怎么会在坏你的时候气血不足，那时毒素已然侵入你母亲的骨髓，所以也连带着刚出生的你体恤不足，身患奇毒，他们！全都该死！”
“父皇。”
百里寒压抑住内心的不安与震撼。
他答：“你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母亲报仇吗？”
“当然。”
“这般说来，你应该是爱惨了母亲，你为了母亲，应该什么都能做得出是吗？”
“是。”
君陌回答得斩钉截铁。
“所以在很多年前，你就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是吗？”
君陌的眼神有些闪躲，有些愧疚，却还是答道：“是。”
所以，在百里寒难堪痛苦的时间，君陌都知晓，他明明是有父亲的，可君陌为了推进整个计划，硬是没有与之联系，硬是看着他在痛苦之中煎熬，君陌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百里寒和百里婳，可实际上，他或许爱，却并没有他所说的那般深情。
“所以，从始至终，我也不过就是您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是吗？”
“不是，你与其他人不一样，寒儿，你是我与你母亲唯一的孩子，我自不会放着你不管，我只是希望你……”
“你不过是希望我像个傀儡一样任你摆布，你不过是希望我不要拥有任何其它的情感，父皇，若不是棠棠，我都不可能重新活过来，若不是棠棠，我不会与你相认，若不是棠棠，我现在根本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我以为你是为我好，你不像其他君王一样强迫自己的儿女去他国联姻，我以为你尊重我的选择，我以为你对棠棠也同等重视，棠棠说我上半辈子活得太苦了，她让我下半辈子不要在仇恨中度过，她说你很好，只是你之前有着太多不得已的苦衷，父皇，我原以为，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君陌脸上染上寒霜。
眸色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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