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那个时候，棠棠虽然恢复了五识，知晓了情爱，重新感知了喜怒哀乐，却是也将那段痛苦的记忆也一并想了起来？
“现在，你该知道小丫头这次为什么这般坚决的离开你了吧。”
百里寒脸色苍白。
那段经历，应该使得棠棠无比受折磨，可她从未提起，还愿再一次敞开心扉，主动走向他，是因为她想要试着再相信一次这个世界，想要再相信自己的选择。
可是……自己骗了她。
之前执手时，她便曾郑重其事道：“若是有事需得当面说清，不可一人做决定，不要欺我，骗我。”
他那时只当这是他们互诉衷肠的情话。
未曾想。
她说出此话的时候，竟然有着随时抽身的打量了。
棠棠曾经说过，只要她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但是小丫头虽然走了，却是在治好了你的病之后才彻底走的，说明她对你……动了很深的情意，只是……”
只是他没有接住。
只是他辜负了棠棠的这份信任。
“前辈，你既然手中握着棠棠临走之前的金牌，你应该知道关于她的消息对不对，您告诉我，我错了，我要找到棠棠，我要亲自与她说抱歉。我自己做的孽，我要自己偿还。”
百里寒双膝都跪在了地上。
此时他眼里满是哀求。
可君无忌那双浑浊的眼睛此时满是痛苦的泪水。
“晚了，早就晚了啊。”
“前辈……”
“我一月前在你面前所说的那些话，你以为我是说出来吓唬你的吗？”
百里寒脚一软。
一月前。
前辈说的话，他说，或许不是棠棠不愿意来见百里寒，而是因为她没命前来。
“不会的……”
“若是那剧毒在你身上，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多久？”
“三个月。”
“对，你能撑三个月，小丫头虽然为医者，可你身上做中的这毒，连当年你母亲都束手无策，只能尽力压制，小丫头在医术之上虽然极有造诣，可却难以对抗天命，她之前又以自己的心头血每日养着你康复，她再有本事，能活五月，也已经算是极为稀罕之事了。”
许是回光返照。
今晚的君无忌与百里寒说了许多许多的话。
只是这些话。
每一句都让百里寒痛不欲生。
他每听一句，心中的懊悔就会加深一分，直到现在，他觉得胸口处的沉闷已经使得他窒息了。
天明。
曙光撒在千机国的皇宫大殿之中。
寝宫之中。
君无忌撑着最后一口气传来了早早就等候在外的百官。
然后他以颤颤巍巍之态，拿出了早就拟好的圣旨，将其正大光明的交到了百里寒手上，便直接亲口道：“百里寒，便是下一任千机国国主。”
无须改姓。
百里寒没有接。
直到君无忌说了那句话。
“小丫头与我游历时曾说过，若是天下统一，山河无恙，百姓安居乐业，那将会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百里，你已经失去小丫头了，便替她完成……她这一生夙愿吧。”
“百里寒！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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