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国皇宫的钟声敲响了一遍又一遍。
万籁寂静。
钟声萦绕在耳边。
苏棠赶到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
正好撞上了刚从寝殿之中走出来的卿惜。
小丫头站在台上。
夜风拂起衣袖。
她的华发随风飞舞。
白皙的十指之上满是鲜血,她手中握着绣帕,正皱着眉头擦拭着匕首上的鲜血。
待听到动静。
她不悦皱眉抬眸。
向动静声处看去,一女子站在对面,视线浓浓的盯着她。
只是一瞬。
无数暗卫涌出。
围在卿惜左右。
方才丧钟已响,旨意还未传下去,可他们都遵了百里寒的旨意,要安全护送卿惜离开皇宫。
“女相还请快些离开。”
与此同时。
盛宏与林攻也带着两队羽林军奔赴而来,守在苏棠身后。
卿惜看着苏棠。
苏棠的容貌已经改变许多。
可再次相见。
她仅仅凭着一个眼神就能认出苏棠来,那个在她还是婴幼儿时期给予了她所有母爱的存在,苏棠如光明,如神使,如矗立在雪山之巅不可触摸的皎洁白月。
卿惜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传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棠。
那冷静自持,冰冷如霜的双眸中染上了湿意。
“阿娘……”
卿惜喃喃出声。
苏棠也道:“惜惜。”
两人同时向前,却被两队人马同时拦住。
千羽卫的总督挡在卿惜身前,低声道:“女相,不要多逗留,末将自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现在百里寒刚死,在盛宏将军与林攻将军眼里,你便是弑君,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卿惜看着千羽卫的总督石头。
这是当初自己无意之中救下的叛军将领,自那以后,石头便一直跟着她,成了她的左臂右膀,若是严格说起来,或者除了阿娘以外,石头是卿惜唯一的朋友。
“石头,让开。”
“女相!”
“石头,她是我阿娘……”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直接骇得石总督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大刀。
阿娘。
他只从女相的口里听到过两次阿娘。
一次是女相醉酒,趴在那桂花树下哭得悲恸,她嘴里不停的唤着阿娘。
那时的女相极为脆弱,有着符合她年纪的懵懂与悲伤,她好像是一个寻求母亲的孤儿,茫茫然伸手,却够不到任何东西,明明女相有着爷爷奶奶,可女相对爷爷奶奶只有尊敬,并无爱意。
还有一次。
便是女相成功拿下大殷,将裴厌千刀万剐,凌迟之后,她黑黢黢的双眼盯着空洞遥远的地方。
低声道了一句:“母亲,我杀了他了,算是报了你的生恩了,阿娘,裴厌死了,那个害得你家破人亡的裴厌死了,以后还会死更多人,只要是负了你的,我都会将他们通通送下去给你赔罪。”
石头知道。
女相的母亲是南疆圣女。
所以她才能召集一干南疆后人。
可女相口里的母亲和阿娘却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她对“阿娘”,才有着极深的感情。
石总督缓缓让开。
只因卿惜一句话。
“纵我作恶再多,世间唯一不会伤我的人,唯有阿娘,我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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