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边炸起几道滚雷,暴雨倾盆而下。
安笙站在大雨里一动不动。
不是她非要自虐,而是,昨天安如月来过,给她带了礼物。
她把礼物扔了出去,薄锦夜知道之后,罚她在外边站一天。
安笙姣好昳丽却又憔悴灰败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冷笑。
安如月给的东西,她一律不会要。
哪怕薄锦夜打她,她也绝不低头。
好在,薄锦夜不打女人,却也心里不会有她。
四年来她备受冷落,如果不是从年少时就爱恋着薄锦夜,她绝对不会忍。
可现在,她不想忍了。
今天的罚站和暴雨,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薄锦夜被堵在了路上。
堵车加上暴雨,让男人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冷厉。
时延谨慎地看着他,“薄总,您怎么忽然要回老宅?”
薄锦夜看着外边的大雨,“不用管这么多。”
“通知锦园那边,把家里收拾收拾,夫人要搬回去。”
时延差点打着方向盘把车撞到栏杆上去,“什,什么?!”
夫人搬回去?!
这字拆开都认识,合在一起他就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四年了,别说锦园了,他连夫人的面就只见过一次!还是结婚那天。
时延想到薄锦夜和安笙结婚时,心里也忍不住叹气。
说是结婚,只是把夫人从安家接到老宅而已。
薄总甚至都没有出面。
因为薄总压根就不想和夫人结婚。
薄家和安家往前数几辈是世交,可后来,安家没落,两家联系就淡了。
安家老爷子和薄家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时就给还是婴儿的薄总和还未出生的安家女儿定了娃娃亲。
后来,安家有两个女儿,原配夫人生的安笙,和续弦妻子生的安如月。
娃娃亲既然没说到底是哪个女儿嫁过来,再加上原配夫人不受安家家主喜欢,连带着安笙夫人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送去了乡下。
所以大家都觉得,以后会是安如月小姐嫁进薄家。
薄总也很喜欢安如月小姐,两人算是青梅竹马,薄总总是很照顾着安如月小姐。
可直到四年前那晚,薄总误被下药,他强忍着没碰安如月小姐,却叫安笙夫人钻了空子。
和总裁有了一晚情缘。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成婚了。
薄总自此收起对安如月小姐的喜欢,却又厌恶安笙夫人的心机。
安笙夫人结婚之后就一直住在老宅,很少出外见人。
外界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总裁已经结婚。
时延收回心神,从车镜里打量着沉默蹙眉的薄锦夜,摇了摇头。
其实,他身为一个局外人,能看出一点东西。
薄总对安如月小姐,说是情人间的喜欢,更多是兄妹间的照顾。
而且安如月小姐天生就有一种让男人怜惜的魅力。
薄总视她为心中白月光,更是因为安如月小姐曾经救过他一命。
后边车按起喇叭,时延忙发动车子,往老宅驶去。
暴雨来得快停得也快,到了老宅外,薄锦夜看到那抹纤细却不柔弱的身影,冲过去紧紧抱住,“安笙?!”
怀里的娇躯颤抖不已,一片冰冷。
“安笙你怎么站在雨里不进去?”薄锦夜心疼地脱下外套裹住她。
安笙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温柔的,担心的。
她曾经做梦都想要薄锦夜这么爱护他。
可终究是梦。
安笙轻笑起来,她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薄总忘了?是你让我罚站的。”安笙慢慢地,却又坚定地推开了薄锦夜。
“离婚协议书我准备好了,薄总只需要签个字,就可以摆脱我了。”
薄锦夜愣了,罚站?
猛然想起事情缘由,男人慌了,又抱住安笙,“我不离婚,我不!”
“薄总,我该去过我自己的人生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安笙轻轻地开口,手指想要触摸薄锦夜,又在半空停住。
垂落下去。
薄锦夜一把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带着央求,“不要走,把我再放进你的人生里好不好?”
“我后悔了安笙,是我错了。”
男人的神色痛苦又彷徨,像是要失去什么最珍贵的宝物。
安笙看着悔过的男人,迷茫又不解,声音忍不住柔软下来,“薄总,你”
薄锦夜刚想先把人抱进去免得冻着,安如月忽然来了。
看到在院中相拥的两人,脸色微变,又笑着快步走过来,“姐姐,锦夜哥哥。”
“你们是不是终于和好啦?太好了,我就说锦夜哥哥是个好男人。”
“不会因为我而冷待姐姐的。”
安笙刚刚柔软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漠然起来,轻笑一声看向薄锦夜,眼中隐有水光,“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说今天薄总怎么回心转意了。”
“原来,是心上人白月光的劝导。”
安笙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讥讽薄锦夜,就算安如月在她面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装无辜,她只用沉默应对。
可她今天,不想忍了。
“薄总真是对安如月小姐爱得深,竟然可以为了她,来拥抱厌恶至极的女人。”安笙嘲讽地笑着。
把薄锦夜彻底推开。
“别叫锦夜哥哥了,等到你的锦夜哥哥签了离婚协议,你就可以叫他老公了。”
安如月愣了,“什么,什么意思?”
“姐姐你别误会,我和锦夜哥哥只是”
“闭嘴!”薄锦夜低喝一声打断安如月,不顾安笙挣扎,打横抱起她进了屋。
大门在安如月眼前嘭地关上。
安如月愣怔地看了一会,继而慢慢皱起眉头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
安如月看向一边的时延,又露出甜美笑容,“时延哥,锦夜哥哥是怎么了?”
时延看她一眼,“如月小姐,薄总大概是,想通了什么吧。”
说完,朝安如月点了点头,转身去锦园安排。
老宅里,安笙被薄锦夜压在柔软的被褥间,发丝沾湿了枕头,“薄锦夜,你干嘛!”
男人顿住动作,无措地解释,“我不干嘛,我就是,就是”
“想帮你换衣服。”
“你身上湿了。”
安笙深吸口气,“我可以自己来,不劳薄总费心。”
安笙推开他起身,拿起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薄锦夜坐在床边,像是被遗弃的大狗,眼巴巴地看着浴室门。
等他的主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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