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益桓朝他摆摆手,十五硬生生的把怨念憋了回去,不悦地把东西塞到婉宁的手上,力气很大,差点把婉宁给撞倒了。
打开一瞧,还真是一张披风。
“好了,没事就走吧,我之前讲的你考虑好了就给我回复,反正一直都作数。”
傅益桓仿佛已对她生厌至极,压根没看她,就躺在榻上,完全背对着她。他表现出一副疲倦而不想说话的样子。
作数
婉宁眨巴眨巴眼,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居然是真的要她离开大少爷,还不是为了欺负她。她的手在袖子里握紧,耳朵好像被火烧似的热了起来。
刚打算走,又想到玉佩的时候,但看见十五那般护主的样子。
只好做罢,另寻机会:“那您好生修养,奴婢先行告退了。”
“少爷,你为什么回来不休息,反倒跑去找大少爷,还有这药是怎么回事啊?”十五见婉宁离开,便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一连串地问着。
傅益桓揉了揉耳朵,扭过身子注视着房梁上。
“十五,你刚进来,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十五使劲地皱了皱鼻子,仔细地确认后,重重地摇了摇头。
这个答案不会让傅益桓感到惊讶,他掏出一枚镖拿在手上把玩着:“就算是你这样一个经历过沙场的人,在才处理过伤口的屋子都无法闻到血腥味,但傅皓谦在满是药味的房间,立刻就发现我受伤的事情。你说一说,你觉得我这大哥,怎么这么厉害?”
“嘿,这不是很简单嘛,要么就是早就有人告诉了他你受伤了,要么便是知晓少爷肯定会受伤。”
十五直截了当地说说道。
傅益桓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暗沉。
“少爷,刚刚那个婢女不会又是大少爷不要,然后被送来的吧。”
地上的杂物还真是多,十五扫了好一会儿,他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等着回答,结果半天也没人理他。抬头一看,榻上的男人早就因为疲惫睡了过去。
院子内,傅皓谦手持毛笔在窗前练字。婉宁踏入门槛,昔日绿梅跪拜之处已空无一人,她把东西打开,置于桌上,柔声说:“大少爷,礼物已送去。”
“他收下了吗”
婉宁轻轻咬着嘴唇,经历一番挣扎后,终于开口:“是的。”
傅益桓当时的表情,是她未曾见到过的神情。
她不想说坏话,也不想让大少爷失望。干脆就不说药瓶被打碎了的事情。
“婉宁,你之前告诉我,你来自江郡?”傅皓谦将毛笔放在桌上,直直的盯着她看。
婉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瑟缩着脖子,想把那些痕迹给隐藏掉。
“婉宁,你愿意当我的姨娘吗?”
茶壶从手中滑落,小面上洋溢着惊讶之情。
回过神来,她急忙放下茶壶,跪在地上:“少爷,我真的没有二心,也从未想过当妾室。”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绿梅和大少爷说了什么,但傅皓谦忽然讲这件事,婉宁不由得想到院子里最近的流言蜚语,说她费尽心思去勾引,想攀高枝。
她虽然上不了台面,也没见过什么人。
但是她也是见过类似的情况的,从前在青楼有个伙计就是在掌柜这么炸他的时候,暴露自己在偷学手艺,结果直接被打断了腿,可怜的很。
一想到那伙计的惨状,婉宁不由得颤抖。
傅皓谦听见她话,不由得失笑:“你来我府里不就是为了引诱我吗,这应该才是你该做的啊?”
婉宁语塞。
还真是这样的。
入府的时候也是按照男人的爱好选了的,就是为了能够一进府就被大少爷看上。
可是她头一次主动勾引人,居然找错了人。
“莫非你看不上我身体不好?”
“奴婢不敢。”
纵然没来几天,但是府里的人都对大少爷赞叹有加。夸他待人好,又聪明,与不羁的二少爷简直有些鲜明对比。
在老侯爷去世以后,傅家大大小小的时候都是他在管理,可是一场意外,他受了伤,管事的就成了二少爷。
看了看放在旁边的绿色拐杖,婉宁不免有些惋惜,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是哪天她无法弹琴,恐怕她也就不会再活了吧
一抬头就看见一双苍白羸弱的手,原来是傅皓谦将桌上放着的甜点端了过来。
“这个是千层糕。”
婉宁看见家乡的美食,不由得喜笑颜开。
傅皓谦一愣,而后笑笑:“这是别人送来的,大家都挑些,你要是喜欢那我的这份就全给你了。”
“奴婢谢过大少爷了,不过奴婢不能吃这些。”婉宁摇头拒绝,把点心移到旁边。
也不是她不喜欢,只是她体质很奇怪,吃江郡其他有名的糕点都会过敏,唯独吃了青艾膏不会。
傅皓谦俯身凝视着她,柔声道:“我深知你这些日子备受委屈。这也怪我,留了你又迟迟没给你明确的身份,这导致其他人对你的贬低和排挤。所以你当了姨娘,也算是半个主子了,这样在这府院里,你就能过得好一些。”
要是刚来那天没有出现意外,那让她当姨娘,可真是偌大的恩赏了。
傅家,也算靠自己打拼获得的爵位了,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当侧室也不算委屈,毕竟是可以上祠堂的。
而入府做事的仆人,也都经过了层层筛选,必须家世清白。
要不是傅皓谦病了,婉宁别说到府上做事了,就是府里的仆人都不能跟他们这些家世不清白的人接触。
婉宁有些受宠若惊,越发恭敬,连连摇头:“奴婢粗鄙不堪,能留在府里已经是赏赐了,而且主母也答允在半年以后就让奴婢自由。”
到时候她自己也有点钱了,也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婉宁不经意地伸手摸脖颈,却触什么也没摸到。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玉佩仍在谢云霆手中,不禁叹气一声。
看她眼睛清澈坦诚,没有一丝虚假,傅皓谦便忽然换了个话题:“你对二少爷印象如何?”
婉宁感到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顾左而言右地说,“和您完全不一样。”
“你或许不清楚,我跟我二弟并非是一母同胞的。”
“难怪一个像凶残的坏人,一个像温柔的神仙。”婉宁喃喃道。
“你害怕和他接触?”大少爷笑了笑,又开始咳嗽了。
按照规矩,婉宁当然不能那样说了,但是还是从心地嗯了声。
大少爷微微颔首,“当了姨娘,你也就不用和她经常见面了。而且如果将来我去世,你就可以携着一份家业,安心地生活在下面的庄子里。”
大少爷抬起手,没让婉宁说话。他将鼻烟壶给拿出来,,轻吸一口,吐出一缕轻烟,然后继续陈述:“我也不是全在为了考虑,也在于摆脱母亲的干涉,更是想证明我并非他们心目中的废物。这最后的时间,我想有清净日子过。在这个府上,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因此我绝不会强迫你,希望你能冷静考虑。”
一连说了许多,他也一直在咳嗽,脸都红了。
“药……”
婉宁听得模模糊糊,也没完全明白话里的意思,却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责任感。她不曾想,大少爷居然将她视作知己,还让她自己选择。
相比二少爷的威逼利诱,大少爷真的是个活脱脱的大好人啊。
听见大少爷要吃药,立马跑到厨房去替他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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