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着自己伤被发现的时候没有告诉张妈妈是怎么回事。
“你呀!”张妈妈嫃怪一声,伸出食指怼婉宁的额头一下。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又在这深宅大院中生活这么些年,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也就你这个傻丫头撒这谎。”
傅益桓迈步向前,听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眉头不自觉地又皱一下。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婉宁来这院子,他皱眉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很多。
“好了,莫要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赶紧回去受罚去。”
被傅益桓这一提醒,婉宁立马蔫儿了,眉低眼顺应一声。
看着傅益桓的背影,张妈妈疑惑看着婉宁,“怎的,公子罚你了?”
点点头,“妈妈,今日……”
婉宁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脸上丝毫没有被罚的怨气。
那日救人时的事情,张妈妈也看到了,只是没想到傅益桓一出手,竟然让对方起了这样的心思,不由得轻叹一声。
“唉,那位周姑娘看样子不是个好相与的,要是真入了门,日后这院子呀,也得不了安生了。”
婉宁和周疏影短暂的接触,自然察觉出对方的如果有些尖酸刻薄。
“哎呀,今日可是把那周姑娘给气坏了。”
天璇的声音突然间传来,张妈妈二人齐齐扭头望向他。
被两个人紧盯着,天璇丝毫没有插话的不自在,继续说道。
“妈妈你是没看到那周姑娘的脸色,难看极了。我可眼见她上马车的时候,直接就跑到她娘的怀里。要我猜呀,说不准还怎么哭呢?恐怕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了。”
说话间他忍不住啧啧两声。
“咱们公子冷着一张脸就没给周姑娘一点面子。话说得又凶,小姑娘面皮薄,估计周姑娘不会再如此了。”
天璇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张妈妈见状照着他的后背拍了一下。
“你瞧得仔细,忘了府里的规矩?再让我知道你盯着旁的姑娘看看,我让公子紧紧你的皮。”
“妈妈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天璇好脾气地连忙讨饶。
实际上心里觉得有些冤,那马车都明晃晃在面前,周姑娘心情不悦,做这番举动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人,除非他眼瞎才看不到。
天璇讨饶的样子婉宁看在眼里,莞尔一笑。
“好了,你先回屋去罢!”
教训完不省心的,张妈妈拍拍婉宁的手说道。
这小丫头今日也是不容易,被人刁难来刁难去的。
人散开了,张妈妈则是转身进了傅益桓的屋子。
傅益桓脱去外袍,换上了一身棉质的长衫,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
“公子今日怎的回来怎么早?可是要传膳?”
傅益桓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声音不疾不徐。
“不急,妈妈坐吧。”
对着张妈妈,傅益桓没有在外面的冷漠,语气也多一丝敬重。
应了一声,张妈妈找了个邻近的椅子坐下。
傅益桓的视线又落在书上,二人都一言不发,房间内安静极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傅益桓竟然没有来得有些烦躁,最后索性地把书放下,“妈妈有什么事吗?”
“老奴以为公子有什么话要同我老婆子说呢。”
张妈妈瞧着傅益桓的动作,温声回了一句。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书,傅益桓又再次看起来。
见这人死犟死犟的脾气,张妈妈重重地叹一口气。
正所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她便开始兀自地说起来。
“自从婉宁来到这个院子中,我就冷眼瞧着。这丫头手脚干净,人本分乖顺,而且没那么多花花心眼子。
就拿前些日子,你罚她不准回院子来说,我其实一直叫她管账。甚至也暗中露出一些马脚来。可是发现她未曾外泄过,可见这个丫头是个实诚的。”
傅益桓脑中浮现的是婉宁在自己面前坥怯生生的模样,勾唇一笑,“她不是实在,恐怕是没那个脑袋。”
听着自家主子对婉宁的这番评论,张妈妈眉眼带笑,更加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
“不是油嘴滑舌,但还是机灵,否认大夫人院子里又怎么只带伤回来,恐怕早就把公子搬出来当作挡箭牌了。看样子公子罚她,恐怕也真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傅益桓垂头看着书面色未变,也不知道是否把张妈妈的话听到耳中。
半晌,才缓缓开口,“既然做错事情就该罚。”
这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张妈妈看在眼里,横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
“好,公子说得对,要罚便罚罢!”
转身张妈妈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有些话点到为止,那层纸被捅破,尴尬的人就多了。
张妈妈走得利落,丝毫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傅益桓烦躁地把书扔在书案上,明显的情绪被打乱了。
心烦意乱的傅益桓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踱着步,最后视线落在茶桌的茶盏上。
拿起抿一口茶,依旧觉得心里不畅快。
想了想,便拉开门,打算去院子逛逛。
单手背后,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婉宁的房门前。
看清楚是婉宁的房门,顿下脚步,傅益桓反应过来,手放在唇边,自己都纳闷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小小的房门并没有关严,从房间内透出一丝光亮。
下意识地傅益桓迈步上前,就听见屋内的说话声。
“妈妈,这我不能要,公子说过要不准我吃东西。”
“你这丫头怎的这么实心眼儿?”
透过门缝,傅益桓瞧见里面的情形,张妈妈端着一盘糕点正往婉宁怀里送。脸上带着些许不悦。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公子说的是免去你的晚饭,可没说不叫你吃糕点。”
傅益桓嘴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
张妈妈他可是知道的,刚才在自己面前说那一番话明显是对这丫头有好感。
还有天璇,看婉宁也不是原来冷冰冰的态度。
他有些好奇婉宁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他院子的人一个两个都给收买了。
在这里琢磨的时候,又听到婉宁的摇摇声音“我知道的,但我该认罚。”
这话出乎傅益桓的意料。
“妈妈,我本是家生子,自从懂事起就开始在大夫人院子内伺候着。
时间长了,即使再傻也懂得做奴婢的要讨好主子在府中才能顺风顺水。至于如何钻研主子的言语,找出其中的漏洞之处,我也明白,不过我不愿意。”
这一番话让张妈妈一愣,面色也温和不少,抬头就看到婉宁眸色极其认真,“妈妈,别说糕点,即便是我当真吃了饭,恐怕大公子也未必知晓。”
这话说得有道理,张妈妈附和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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