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染赶到医院时,叶梦宁正在输液,傅开疆则眉开眼笑的在一边削苹果。
削完了,也不让一让病号,直接自己吃了。
对他,庄染不好评价。紧张的拉着叶梦宁的手询问病情,得知对方只是轻微脑震荡,才放下心来。
待了一会,庄染便浑身不自在。
明明叶梦宁跟傅开疆之间没任何互动,不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汇,可就给她一种自己的存在很多余的感觉。
为缓解尴尬,她只好没话找话。
幸好还真有个相关话题。
庄染笑嘻嘻的开口,“阿宁,你还记得白芷柔吗?偷穿你衣裳的那个小爱豆,她最近名声滂臭!”
“怎么回事?”叶梦宁心不在焉的问。
庄染朝她挤眉弄眼,“她跟墨寒昇的那点破事被翻出来了,万能的网友做了时间轴,俩人好多互动都在你跟墨寒昇婚后,这下没得洗,直接把她钉在小三的耻辱柱上了。说来也怪她那些脑残的粉丝,没她们强行抠糖乱认姐夫,事情也不会发酵得那么快。”
叶梦宁飞快瞥了傅开疆一眼,后者嘴角上翘的弧度更大了。
她心里有数,冷冷道:“真够无聊的!”
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庄染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好吧,反正你对墨寒昇……”
“没感情”仨字还未出口,就听叶梦宁抢着说:“是啊,我对他很信任的。”
庄染眼珠骨碌碌转向傅开疆。
他板着脸把才吃了一半的苹果丢进垃圾箱,然后扬长而去。
病房里的大气压终于恢复正常。
庄染刚舒了口气,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墨寒昇。
叶梦宁索性转身背对着门口装睡,庄染则撸胳膊挽袖子做撵人状。
“我是来做交接的。”墨寒昇主动说明来意。
庄染一愣,“交接什么?”
墨寒昇掏出文件,一样样向对方展示。
“奶奶把墨家和公司都留给了梦宁,等她的病一好,我就带她熟悉公司。”
庄染见他表现得落落大方,并没因让渡公司而表现出任何不快、不甘,对他的印象略有好转。
叶梦宁坐起身,果断表态,“我不要。”
“不要什么?”墨寒昇眼前一亮,“你愿意放弃孩子,跟我重新开始?”
庄染眼珠子瞪得溜圆。
啥情况呀,这俩人闹出人命了?
可都要重新开始了,咋还能打胎呢。
留着爱情的结晶不好嘛?
叶梦宁郁闷的咬住下唇。
到医院时,傅开疆非拖着她去做流产手术,她实在没辙才说了真话。
才打发走一个,墨寒昇又来给她添堵。
“我不要公司,也不要财产!”她揉着眉心,“如有需要,我愿配合你们走法律程序放弃遗产。”
墨寒昇大吃一惊。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不爱钱的人呢。
这丫头是不了解墨家的家底吧!
“放心,墨氏经营状况良好,奶奶不会坑你!”他连忙解释。
叶梦宁垂下眸子,“我知道。”
墨寒昇刚要松口气,就听叶梦宁继续说道:“她就是在坑我!”
姜还是老的辣,竟想用这种方式把她留在墨家。
还可以借她的势,把墨家发扬光大。
墨寒昇只当她在抬杠,并不当真,开始打听出院时间,说七号要开董事会,他打算在那天把叶梦宁介绍给大家。
“七号我没时间。”叶梦宁一扫病容,眼中有了神采。
???
七号,机场。
接机的人浩浩荡荡,叶梦宁和庄染避开众人,守在出口不远处,时时关注那边的动静。
庄染看起来比叶梦宁更兴奋,怀里还抱着两盒茶叶,知道老爷子好这口,她特地在核心产区包了几棵树,又找非遗大师专程手作加工,再经过一番品相筛选,最后只得了这些。
“怎么没看见傅开疆?”叶梦宁喃喃自语。
庄染偷瞥她一眼,调笑的话到了嘴边,又临时改了,“他不来正好。”
叶梦宁自觉失言,脸上有些不自在,“傅开疆既然在龙城,就没有不露面的道理。他一向消息灵通,或许得了什么信……”
眼皮一阵狂跳,她心里发慌,不敢多想,神色愈发焦急。
天气原因航班延迟,两人从中午一直等到入夜,终于盼来飞机落地,却没从走出来的乘客中找到外公的影子。
庄染给老爷子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
“可能临时有事改签了,又或者干脆坐私人飞机回来,你别担心了。”她赶紧安慰闺蜜。
回到车上,没立刻驶离停车场,两人心有灵犀的放空了一会。
还是庄染先回过神,发现新大陆似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穿短裙呀。”
“哎呦,怎么还有包扎?你受伤了?”
叶梦宁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腿。
还是之前跟墨寒昇赌气时自己划伤的,已经拆了线,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摸向伤处,那里不痛不痒,除了洗澡不方便,几乎感觉不到伤口存在了。
没等到她的回答,庄染也不当回事,摸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美食,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心中突然生出诡异的感觉,她扭头一看,几乎惊叫出声。
就见叶梦宁腿上的伤口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血,她却像不知道痛似的,手指仍用力往里抠着。
“你这是做什么!”庄染强行拉开叶梦宁的手,又慌里慌张的抽纸巾捂在她伤口处。
血很快染红纸巾,庄染又怕又气,干脆撕破包装袋,把全部纸巾都堵向出血点。
叶梦宁茫然转过头,眼神空洞,“你说外公会改到哪天?不会太远吧。”
万一隔太久,伤口又长好了。
庄染反应过来,“你这样……是故意卖惨?”
叶梦宁疲倦的闭上眼睛,气若游丝,“回酒店吧。”
庄染沉默着发动车子。
有段路正在施工,不大好走。轻微的颠簸中,叶梦宁睡着了。
她昨晚激动得整夜没合眼,乍一放松,便支撑不住了。
恍惚中,仿佛看见外公在迷雾中踽踽独行,苍松般的背影若隐若现。她一边喊着“外公等我”,一边跑着去追。
说来也怪,明明外公走得那样慢,明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始终追不上对方。
一向不服输的她急哭了,不知道是气外公不理自己,还是恨自己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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