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
白芷柔有些纳闷,母亲加上哥哥一家总共好几口人,就算孩子不哭了,就算没人说话,也不该这么安静啊。
难道自己找错房间了?
她不敢继续往里走,仍保持面朝里面的姿势,脚下开始往后退。
突然,后背撞上一样东西,白芷柔猝不及防,身子朝前扑去,眼看就要摔倒,身后探出一双手,将她稳稳的拦腰抱住。
白芷柔毫毛倒竖,短短一瞬间她已经想明白,自己又被母亲卖了。
这一刻,与其说恨母亲,她最憎恨的人是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居然还对这帮人抱有幻想!
她拼命挣扎,身后的人却像故意跟她作对一样,双臂越缠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妹妹,还记得我不?”身后响起男人油腻的声音。
白芷柔浑身僵硬,无数痛苦的回忆袭上心头,挨过太多次打,她已经不会拒绝,只是像应激的小动物般无助颤抖。
见她这般,对方以为她默认了,扳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身。
看到对方那张脸,白芷柔愕然,“是你?”
墨寒枫笑得油光满面,得意极了,双手往下滑,箍住白芷柔的双臂,“惊不惊喜?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此番白芷柔回国后,在与墨寒昇交往期间,与他在墨家遇到过几次,双方都默契的装不熟,可事实上,两人曾有段不愉快的经历。
白芷柔是聪明人,之前只是被母亲蒙蔽,看到墨寒枫现身,顿时想明白一切。
“是你把我妈叫来的?”
否则就算她成了名,王岚也找不到她的住址啊!
墨寒枫点点头,“你们娘俩好几年没见了吧,我这不是心疼你,怕你想家嘛!”
说话时,手上开始不安分。
白芷柔拼命甩开他,几步窜到门口,准备夺门而出,可任凭她扭动把手,门竟是纹丝不动。
有人在外面把门堵住了。
不用说,一定是王岚做的好事!
先是上门要钱,见实在榨不出油水,又反手把她卖给别人。
这脑子不做生意可惜了。
白芷柔怒火攻心,拼命用手拍、用脚踢,一边咒骂母亲,一边大声喊救命。
来时她还帽子口罩把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出身份,如今什么都顾不上了,如同疯了一般。
墨寒枫跟上来,不急不恼,他有的是时间陪白芷柔耗。这女人闹得越欢,脱力越快,等过一会儿闹不动了,也就任由他摆布了。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见实在无法逃脱,白芷柔开始哀求,“就算是看寒昇的面子……”
听到弟弟的名字,墨寒枫顿时变了脸色,“你不提他还好,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是他的?”
墨氏集团也好,叶梦宁也好,还有眼前的白芷柔,好东西都被弟弟享用了,明明他才是大哥,就算按顺序轮,也该他在前面。
越说越气,开始撕扯白芷柔的衣服。
白芷柔尖叫着跑到洗手间,没来得及推上门,对方就追上来,把她挤到洗手台上。
慌乱间,白芷柔摸到一样东西,也来不及分辨是什么,就随手朝对方捅过去。
“你……”墨寒枫难以置信的指着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腹部,他死死捂着伤口,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两步,径直撞上门。
紧紧贴着门板,他身体一点点滑下去。
墨寒昇接到母亲电话时,正在公司加班开会。
得知哥哥受伤,他来不及返回会议室,只让秘书转达散会通知,他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手术室门顶上的红灯亮的刺眼,赵新兰在门口急得转圈圈,看到墨寒昇,立刻迎上来,眼泪汪汪的说:“寒枫真命苦,病才治好没几天,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
墨寒昇虽心急如焚,却要在母亲面前强撑着,他知道自己要是慌了,赵新兰就更没有主心骨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刺伤?”
赵新兰脸色变了变,咬牙切齿的说:“不管是谁伤了寒枫,我都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转头又趴在手术室门边放声大哭,“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也不活了。”
墨寒昇被他吵得心烦意乱,低头发消息问李晨警局的情况。
手术这边他帮不上忙,起码先问清事故原因。
不多时,李晨回消息,说得支支吾吾。
【墨总,您还是亲自来一趟吧!】
墨寒昇心中一沉,猜想大概是大哥理亏,涉及到家丑,李晨不好意思转述吧。
抬头看了一眼手术指示灯,抢救不知道要进行到什么时候,他拍拍母亲的肩膀,“这边有消息,你立刻通知我。我先去警局走一趟。”
赵新兰拉住他的袖子,表情狰狞,“咱家不接受一切条件,一定要严惩凶手,判他死刑、把他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凄厉的诅咒听得墨寒昇后脊背一阵发凉。
含糊答应一声,他又赶往警局。
李晨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一看见他便迎上来,“墨总,您来的正好,白小姐快录完口供了,马上就要出来了。”
“白小姐?”墨寒昇的心狂跳几下,“是芷柔?”
李晨挂着一副痛苦面具,默默点了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墨寒昇忙问。
李晨吞咽了一下口水,“录口供时闲杂人等不得在场,我也不太清楚。”
墨寒昇白了他一眼,就算人家不清场,李晨也会找借口溜走。
懂得避嫌是好事,可他此刻巴不得有人立刻告知他真相。
等了十来分钟,白芷柔终于出来了,她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人也相当萎靡不振。
看到墨寒昇,她眼中先是一亮,然而只是一瞬间,她的神色又恢复了黯淡。
白芷柔不觉得自己在墨寒昇心中的地位能胜过他大哥。
就连当年两人感情最深时,她都不敢作此妄想,更何况如今两人已经分手。
隔着长长的桌子,在警方的监视下,她把墨寒枫串通母亲,把她骗去酒店意图调戏的过程讲述一遍。
录口供时还觉得难以启齿,这回竟说的格外顺利。
兴许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吧。脸皮都是由薄到厚的。
墨寒昇难以置信的摇头,“怎么可能?大哥明知道你是我的……”
飞快的瞥了眼警察,他把“前女友”三个字又咽了回去。
白芷柔看得清清楚楚,暗自苦笑,都这个时候了,墨寒昇还只在意他的面子,故意撇清关系。
无所谓,反正也没指望他站在自己这边。
想通之后,很多从前死都不会吐露出的秘密,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寒昇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咱俩的关系,他才找上我呀。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快五年了,距离他上一次……强迫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白芷柔嘴唇抖的厉害,但她仍努力的把每个字都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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