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杀了她出气好不好?”墨寒枫用讨好般的语气说。
楼底下围观的人见了,接连惊呼出声。
叶梦宁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脱口道:“不要!”
生怕墨寒枫突然发疯,不等对方开口,她飞快说道:“她不值得你搭上一条命!”
“所以……你在关心我?”墨寒枫似乎有些动容。
眼见白芷柔脸上的血越积越多,再不止血,恐怕会有危险。
叶梦宁狠下心,“你不是喜欢我吗?不如放开她,我陪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始终闷声不语的墨寒昇突然开口,“不可以!”
上半身悬在半空的白芷柔听得一清二楚,眸中泛起水光。
墨寒枫原本还没想好,可听弟弟反对,当即一口答应,“好啊!”
身后,警方也在低声劝阻。
叶梦宁听得不耐烦,净说废话,她不知道有危险吗?可救人要紧呀。
“好,那我可要过去了哦。”她仍拖着长声,尽量做出撒娇的语气。
墨寒枫放缓动作,渐渐把白芷柔拉回安全区域内,同时再次把刀横在她胸前。
终于,叶梦宁走到他面前,定睛看了一眼白芷柔,然后朝墨寒枫抛了个媚眼,“还舍不得她?”
墨寒枫哈哈大笑,在白芷柔后背上用力推了一把,同时拉过叶梦宁。
白芷柔浑身脱力,想独自站稳都已经很勉强了,被他这么一推,身子不自觉朝前扑去。
眼看墨寒昇冲上来,还以为他要抱住自己,白芷柔皱了皱眉,扭过头去。
然而,墨寒昇只是与她擦身而过,他冲向叶梦宁,半途又被墨寒枫喝住。
白芷柔则跌进徐江怀里。
关键时刻,电梯居然坏了,徐江骂了句娘,抱着她跑向楼梯间。脚步声沉重杂乱,震得她耳鼓嗡嗡作响。
“不着急,叶梦宁……”她努力张了张嘴,声音却被脚步声彻底埋没。
奇怪的是徐江居然听见了,“先操心自己的小命吧!”
边说边骂,楼梯怎么跟鬼打墙似的,没完没了呢。
其实他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关心则乱,度秒如年罢了。
终于跑到楼下,眼看救护车就在不远处,徐江松了口气,正要奔过去,就听在场所有人同时惊呼。
似乎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唯独他不知道。
徐江顿觉毛骨悚然,用尽浑身的力气发足狂奔,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出自一种求生的本能。
下一秒,身后一声闷响。
身体彷佛被冻住了,来不及回头,他视线向下,血迹越过他双脚的位置,蔓延向前。
白芷柔后怕的惊呼在耳畔响起,对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死死的抱住他,彷佛要与他融为一体。
女人的身体抖得厉害,连带着他也跟着抖起来。
徐江故作镇定把白芷柔送上救护车时,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白芷柔蒙起头,身子瑟缩成一团。
他轻声安慰两句,然后才缓慢转身看去。
蓦地,徐江瞳孔收缩。
就在他刚刚站过的位置,一个男人血葫芦似的躺在那里。
头脸已经摔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从穿着仍能分辨出,此人是墨寒枫。
刚才他但凡慢一步,就会跟白芷柔一起,被墨寒枫活活砸死。
冷汗涔涔而下,脑子也一片空白,比起劫后余生的欣喜,更多的是恐惧。
直到墨寒昇下楼,蹲在哥哥的尸体旁落泪,赵新兰仍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寒昇,你哥呢?”她呆呆的问。
墨寒昇无语凝噎,将母亲搂在怀里,“妈,你先回去。”
“不,我是来接儿子的!”赵新兰推开他,怒冲冲的要上楼,被墨寒昇拉住了。
“妈,你听我说……”刚开口,墨寒昇脸上挨了母亲一耳光。
赵新兰嘴唇哆嗦着,眼神凄厉如走到末路穷途的母兽,“是谁干的?”
墨寒昇垂下眼帘,回避她的视线。
“是……意外。”他声音很低,很轻。
“不可能!”赵新兰嘶声喊道:“寒枫最怕疼了,他肯定会很小心的,肯定是有人推他,你告诉我是谁,我这就替你哥报仇!”
说完,又放声大哭。
早知道会这样,不如拦着点大儿子,不过坐几年牢而已,好歹能保住一条命啊。
正哭得昏天暗地时,看见叶梦宁在几个警察的陪同下走出来。
她脑中轰然作响,突然冒出个念头。
肯定是这女人做的。
墨仲恺家中的那场大火,两条命……
有什么事是这女人做不出来的?
她不管不顾的扑过去,用尽浑身的力气对着叶梦宁抓挠、撕咬、拳打脚踢。
警察帮忙拉着,受到不少波及,念在她刚死了儿子,又有些年纪的份上,倒也没追究什么。
墨寒昇帮忙拉住母亲,“妈,你别这样!”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叶梦宁?”赵新兰咬牙切齿的问。
就算儿子不说,强烈的第六感也让她认定叶梦宁就是凶手。
墨寒昇喉咙一哽,恰好叶梦宁从他面前走过,两人眼神短暂交汇后,又迅速分开。
叶梦宁神色平静,完全看不出失手杀人后该有的惊恐。
不,不是杀人,是大哥突然暴起,非要拖着叶梦宁同归于尽,两人撕扯间,大哥坠楼,这根本就是个意外,与叶梦宁无关。
她甚至差点成为受害者。
对,一定是这样。
墨寒昇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然而疑问仍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大哥为什么突然那样激动?叶梦宁以身犯险,换下白芷柔之后,好像轻声跟大哥说了一句话。
距离太远的缘故,除了他们两个人,没人知道她说了什么。
还有,大哥坠楼的刹那,如果叶梦宁及时拉住他……
不,生死一线,就算她怯懦了也情有可原。贸然救人的话,没准会被连累坠楼呢。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发现自己没办法理直气壮的摇头否认了。
“就知道是那个贱人!”赵新兰兀自得出结论,她扑到地上,想要摸摸大儿子的身体,又像是怕弄痛了他,中途收回手,捂着脸放声大哭。
围观的人渐渐散了,墨寒枫的尸体也被抬走,工作人员开始冲洗地上的血迹。
眼看着血色由暗红转为鲜红,又褪做粉红,赵新兰夺过工作人员手中的水管,“滚开,不准动我儿子。”
彷佛地上的血色是墨寒枫留在这世上的最后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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