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得很不是时候。

    顾念深眉头一皱,他最重视隐私,除了叶梦宁,几乎没带旁人回来过。

    况且这个时间登门……

    叶梦宁揉了揉太阳穴,吃过东西后,虽然恢复些许精神,头痛问题却并未缓解。

    她微闭着眼睛,轻声催促:“你怎么不去开门?”

    顾念深含糊的答应一声后,迟疑着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去,果然如他猜测那般。

    忐忑之余,心里也生出几分得意。

    门锁刚扭开,傅开疆不请自入,环视一周后,目光落到叶梦宁身上。

    烛光晚餐,还挺浪漫嘛。

    他款步走到叶梦宁对面,坐下,伸手拿起叶梦宁的红酒杯,摇晃几下,将里面的残酒一饮而尽。

    “这么晚吃东西,会不消化的。”他声音不徐不疾,听不出任何情绪。

    叶梦宁随口应道:“是我刚睡醒。”

    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含义颇为丰富,很容易引人联想。

    然而骄傲如她,自然不屑于向对方解释。

    傅开疆脸色微变,阴沉的目光从叶梦宁身上扫过,又附着到顾念深脸上,恰好捕捉到对方眼中的窃喜。

    骄傲如他,也问不出“你俩一块睡的吗”之类的话。

    “吃饱了吗?”他问。

    叶梦宁点点头。

    傅开疆皮笑肉不笑,“饱了,就跟我回家吧。”

    顾念深嘴唇微动,似有阻拦之意,最终没说出口,也是深知自己无法左右叶梦宁的心思。

    按理说,这俩人正闹矛盾,以叶梦宁的脾气,肯定会跟傅开疆唱反调吧。

    她的去留,最终取决于她对傅开疆的态度,与他挽留与否,关系不大。

    想到这,心中不免一阵酸涩。

    “好。”叶梦宁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顾念深闻言一怔,心里更堵了。

    然而,傅开疆的心情并不比他好多少。

    答应得这样痛快,是心虚,还是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

    一路无话。

    回到家,叶梦宁径直回房,准备再补个觉。

    傅开疆跟进卧室,冷冷看着她,“还没睡够?”

    叶梦宁翻身侧躺着,顺势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被角正好盖住耳朵。

    但仍能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床边,对方的呼吸声逐渐粗重起来。

    叶梦宁心里亮起红灯,不等她有所反应,一股大力掀开被子,丢到地上。

    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则是她的衣裳。

    男人的力气很大,动作也很简单粗暴,连扣子都不解,直接用撕扯的,很快便除去她全部的遮蔽物。

    叶梦宁又气又急,“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在他家床上,你也这样不配合吗?”傅开疆脸色阴沉得可怕。

    叶梦宁拼命摇头,“我没有。”

    她想说自己跟顾念深是清白的,然而这三个字却让傅开疆解读出别样的意思。

    “所以你是自愿的喽。”

    叶梦宁喉中一噎,后面的解释再也吐不出来了。

    “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从陵园回来,我就守在家里,本以为你闹闹小脾气也就算了,叶梦宁,我真是低估你了,为了报复我,你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话间,傅开疆动作不停,开始用实际行动惩处对方的任性。

    床发出刺耳且有节奏的“吱吖”声,彷佛为这场处刑伴奏。

    叶梦宁闭上眼睛,放弃抵抗,眼泪顺着眼角爬向鬓角。

    神色凄绝哀婉,令人既想怜惜,又恨不得亲手毁灭。

    一想到她这副模样,别的男人也领略过,傅开疆就觉得胸口要被无名之火彻底烧穿。

    只有毁掉,才能永远属于自己。

    达到巅峰的那刻,他忍不住扼住对方喉咙。

    当烟花只剩下余烬,叶梦宁的脸已经涨得青紫。

    他赶紧松手,退后。

    半晌,叶梦宁才缓过气来,她咳嗽几声,面色渐渐恢复红润。

    如刚被园丁浇灌过的玫瑰,眼前的女人虽浑身带刺,却格外娇艳馥郁。

    与她平日的清冷模样判若两人。

    叶梦宁自己浑然不觉,她只知道自己刚刚死里逃生。

    倒不觉得可怕,真一口气上不来,正好去另一个世界孝敬外公。

    她星眸中仍带着水光,神色却满是讥诮,“干嘛不杀了我?”

    傅开疆长吁一口气,咬牙在她脸上掐一把,“再有下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令他心神荡漾,刚才只顾着撒气,囫囵吞枣,如猪八戒吃人参果,暴殄天物了。

    叶梦宁缓缓垂眸,半认真半玩笑,“那我更要找他了。”

    “你敢!”傅开疆的手往下滑,在别的地方用力拧一下。

    叶梦宁咬着嘴唇凑近,傅开疆被她蛊惑,只觉得空气升温,兴致盎然。

    待温热的气息到了耳边,傅开疆惬意的闭上眼睛,然而下一刻,又蓦地睁开。

    肩膀传来一阵剧痛,彷佛被生生剜掉了一块肉。

    他没挣扎,也不呼痛,反而大笑着喊“有趣”。

    叶梦宁终于松口,唇上还沾着他的血,愈发衬得肤白胜雪。

    “扯平了?”傅开疆问。

    他知道叶梦宁从不吃亏,若肯当面找回去,他反而放心了。

    叶梦宁抹去嘴边的血痕,冷冷瞪着他,显然是觉得仍不解恨。

    目光自上而下,落到傅开疆的胸口上。

    那里赫然有两道伤疤,狰狞丑恶,犹能想象当初伤得有多重。

    其中的一道疤,她认得,那是她亲手标记上的。

    而另一道疤,看颜色,貌似还很新。

    她抚上去,动作很轻,像是伤痕仍未愈合,生怕弄痛了对方似的。

    “怎么搞得?”她问。

    傅开疆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受伤后,蒋雪儿第一反应就是叶梦宁下的黑手。

    倒不是因为她把叶梦宁当情敌的缘故。就跟霍霆琛死后,叶梦宁把他当凶手一样,都是从最现实的角度考量。

    谁受益,谁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有霍霆琛的遗嘱在,他便是最大的受益人。

    而倘若他没了,偌大的商业帝国群龙无首,叶梦宁身为霍霆琛唯一的亲人,背后不乏乔钧等老家伙支持,最多过程艰难些,赢面相当大。

    握住叶梦宁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怎么伤的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这颗心还在跳。”

    他咬着牙,把对方的手捏紧,“如果哪天它跳不动了,叶梦宁,我一定先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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