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想害你，我也是唯一的例外。”夜鉴心面色凝重，说得真情实感。
两人交情泛泛，这番话未免显得太重了。
叶梦宁暗暗奇怪，怀疑老夜对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她顿觉不自在，迅速收好香烟后，便起身告辞。
夜鉴心也不挽留。
目送叶梦宁出了院门，夜鉴心脸色沉下来。
丁凯从另一个房间里钻出来，规规矩矩站在他面前。
夜鉴心像是没看见眼前的大活人，若有所思的嗅着手中的烟，眼神阴狠。
半晌，他收紧拳头，将烟碾碎。烟沫顺着指缝滑落。
“老大，南方一直在催出货。”丁凯试探着说。
夜鉴心声音比之前面对叶梦宁时冷峻许多，“让他们等着吧。”
丁凯苦笑，“如果他们问等多久呢？”
“等着！”夜鉴心目光稍提，落到他身上，彷佛带着千钧之力，丁凯的头垂得更低，语气惶恐，“我知道了。”
呆立了一会，他小心翼翼的问：“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夜鉴心一摆手，冷冷看着他，“哪个不开眼的，把迷香用到她身上了？”
虽然没提名字，丁凯也知道对方口中的“她”是指叶梦宁。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微微皱了皱眉，他愈发卑微，“货是从我底下人手里流出的，回去我就重罚他们。”
夜鉴心缓缓摇头，“不知者不为过，幸好你及时赶到，才没酿成大祸。只是……买家是谁，你总该查到了吧。”
丁凯大气都不敢喘，他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一时摸不透夜鉴心这样问，是真的不知道买家，还是在考验他。
只能赌一把，“我这就去查。”
夜鉴心点点头，“好。”
丁凯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告辞，就听夜鉴心继续说道：“查出来后，直接做掉。”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面露惊讶之色。
夜鉴心见状，笑了，“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做咱们这行，谁能保证手上不沾血？”
丁凯面露愧色，“老大，是我没用。”
“要不是上次墨家的那把火，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跟前说你的闲话？”夜鉴心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
看似寻常的举动，却时刻隐藏着杀机。
丁凯忙道：“老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别人不了解我，您肯定心里有数。”
“又没怀疑你，怕什么？”夜鉴心眼皮一翻，摊开手心，露出里面仅剩不多的烟丝，“你知道的，我瞧不上这种小玩意，丁凯，你跟我不是最久的，也不是我最知根底的，可我还是觉得跟你最对脾气。”
丁凯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似是要自谦几句，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言语。
夜鉴心摆手，示意他不必搜肠刮肚的客套，继续说道：“日后，龙城这一摊，迟早是要交给你的。”
“老大！”丁凯瞪大眼睛，掩饰不住的惊喜。
夜鉴心微微一笑，“好好表现，别让我看错人。”
丁凯心中狂跳，听出对方话里有话。
“老大，正所谓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只要您吩咐下去，没人敢对叶小姐不敬，这样您也可以放心了。”
夜鉴心摆摆手，“不好，人多嘴杂，反倒麻烦。叶梦宁在龙城的关系相对简单，只要把对她不利的人一一除掉，大家都省心。”
丁凯目光闪动，大着胆子说笑，“也不晓得她老公是做什么的，看起来神秘莫测的。”
夜鉴心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是想提醒我，人家是有夫之妇，对吗？”
丁凯立刻收敛笑意，不敢吭声了。
“她老公厉害，难道我就是个软蛋不成？”夜鉴心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放心，这对夫妻做不了很久的！”
律所。
顾念深接到前台电话，得知叶梦宁来访，一时有种身在梦中的不踏实感，忙打发走客户，亲自出去接人。
一眼看到叶梦宁手上缠的绷带，他紧张起来，“你手怎么了？”
“说来话长！”叶梦宁含笑看着他，“没影响你工作吧？”
“不影响！”顾念深还想说几句“巴不得你常来”之类的话，又觉得轻浮，便生生住了口。
然而叶梦宁察言观色，还以为他有话要讲，两人都给对方留下气口，如此一来，反而略显冷场。
顾念深脸色微微涨红，一向风流倜傥长袖善舞的他，何曾这样笨拙过？
在办公室坐定后，叶梦宁说明来意。
“你在鉴定机构，有熟人吗？”
顾念深笑了，“当然。”
从包里掏出封在试管里的香烟，她轻声道：“我想验一下里面的成分。”
“这是从哪得来的？”顾念深猜测与夜鉴心脱不开干系，下意识询问。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物件，怎么能落到叶梦宁手里？
叶梦宁神色颇不自然，“你别管了。”没拿到结果前，她不想抹黑夜鉴心。
顾念深心跳如鼓，纵然事不关己，他仍是一阵心虚。
收下试管，他心不在焉的说：“结果出来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叶梦宁明显有顾虑，“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面有些不好的成分，鉴定机构会通知到警方吗？”
两人对视着彼此，有些话心照不宣。
“放心，我找朋友私下鉴定，至于有没有必要通知到警方，到时候由你决定。”顾念深答得慎重。
叶梦宁长舒一口气，这也正是她找顾念深帮忙的目的所在。
“还没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伤到的。”顾念深关切的问。
叶梦宁没有要深聊的意思，“小意外而已。”
顾念深明显感觉到，叶梦宁对他不似从前那般毫无保留。
难道那晚的情形……
可如果她知道了，以她的脾气，又怎么会再来找自己？
脑子越来越乱，既想多跟叶梦宁相处一会，又明显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横亘着看不见的隔阂。
于是，兴高采烈的把人迎进来，又失魂落魄的把人送走。
回到办公室，顾念深摆弄着试管，同时摸出手机。
在他浑然不觉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时候，话筒里传来夜鉴心的声音。
“顾律师，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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