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个传闻,说你未婚夫……”叶梦宁话说一半,蹙眉轻咬嘴唇,似乎不知该如何讲下去。
庄染脸色灰败,本来还想留着最后的遮羞布呢。
她点点头,“没错。”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不正常,确切的说,他就是个疯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叶梦宁问。
她了解庄染的为人,即便想借力,也不会立于危墙之下。
“订婚前半个月。”庄染强忍着泪,满脸恨意,“他差点杀了我。”
人身安全遭到威胁,这才是她逃婚的真实原因。
与之相比,事业停摆、自由受限都是小事了。
叶梦宁皱眉不语。
“他应该不敢在z国闹事,如果你担心受连累,我也理解。”庄染疲倦的长叹一口气后,立刻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
目光落到叶梦宁身上,她在等待。
叶梦宁摆摆手,“我不怕受连累,只是觉得一味逃避不是长久之计,最好想个办法让那边主动退婚。”
庄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想让他们罢手,除非我死。”
脱口而出的话,说完才觉得不吉利,她捂住嘴,眼神惊恐。
叶梦宁浑身一震,“死?”
脑中有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
傅开疆缓缓睁开眼睛。
他是被吵醒的。
终于找到噪音的来源了,江浔正仰坐在躺椅上打呼噜呢。
手上艰难的摸索着,终于碰到个物件,他用力朝旁边一推。
东西落地,“砰”的一声响,吵醒了江浔。
他眯缝着眼,弯腰捡起手机,又窝回去准备继续睡,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立刻瞪大,惊讶的看向傅开疆。
“小舅舅,你总算醒了!”他满脸激动。
傅开疆眼珠缓慢的转动着,既是熟悉环境,也是在感受生命力的回归。
嘴角绽出微笑,“看来我挺过这一关了。”
江浔用力点头,“嗯嗯,我早说过祸害遗千年……”
忙咬住舌头,真是高兴得糊涂了,咋还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呢!
傅开疆畅怀一笑,没调整好气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江浔赶紧帮他顺气,心中暗想,不愧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性子都豁达了,要是搁从前,傅开疆早大耳刮子抽上来了。
“这些天,辛苦你了。”傅开疆面色极为憔悴,精神状态却很好,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
也难怪他得意,医生老早就说过,他这病,手术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三。
江浔觉得是他煞气太重,阎王爷都不乐意收。
“辛苦谈不上,就是太闷了。”江浔垮下脸。
为了保密,他连手机网络都关了,在病房里连个消遣都没有,甭提多无聊了。
两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最后一齐笑出声来。
外人看来,两个只是远亲,江浔又是一副怕他入骨的模样。
而事实上,除去年龄相差不大,傅开疆几乎算得上是江浔的教父。
对于两人之间的交情,江家长辈装聋作哑,尤其江老爷子,那可是千年的老狐狸,趋利避害的本领是教科书级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傅开疆此番假死,瞒过一切人,只交代江浔帮忙配合。
后者也幸不辱命,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小舅舅,你是不是后悔了?”江浔笑嘻嘻的问。
傅开疆瞥他一眼,“后悔什么?”
“后悔不该向宁姐承认是你害死了霍老先生。”
傅开疆不悦的皱眉,“你喊我‘小舅舅’,却喊她‘宁姐’,辈分也太乱了。”
“宁姐认我做干弟弟,没法子,咱们各论各的,喊习惯就好了。”江浔神色泰然,“明明不是你做的,却扛下这么大的罪过,你不怕宁姐恨你一辈子吗?”
“我要是能捱过这场手术,日后再跟她解释就是了,要是捱不过去,让她恨我,总比继续追查真相强太多。”
江浔目光一闪,“所以你知道真凶是谁,只是想保护宁姐才这么说?”
“臭小子想套我话。”傅开疆轻笑一声,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
江浔讪讪的笑了笑,“我只是替你抱不平罢了。”
傅开疆摸到遥控,把床头调高,保持半坐的姿势。
手指头轻轻一勾,江浔会意,立刻递上笔记本电脑。
里面聊天软件是新注册的账号,只跟固定人联系,不会引起外界注意。
此前一直是江浔盯着总部的状态,不等傅开疆开口问,他便简明扼要的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傅开疆边听边点头,大体都跟他预测的差不多。
除了一点,叶梦宁居然还没接手他留下的遗产。
当然,无论是作为霍霆琛的外孙女,还是作为傅开疆的未亡人,叶梦宁在霍氏的地位不可撼动。
然而董事会那帮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正所谓夜长梦多,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天的风险。
况且霍霆琛和傅开疆都不算正常死亡,难保没人在这个节骨眼起了歹意,在她身上制造些意外。
傅开疆相信叶梦宁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固执的不肯做。
忍不住叹气,“太任性了!”
江浔嘴角上勾,“我倒觉得宁姐对小舅舅你有情有义。”
傅开疆被他的称呼搅得头疼,忍不住皱眉,“你出来这么多天,家里那边怎么说的?”
江浔抿着嘴笑,“老爷子听说我泡了个女明星,当着外人的面敲了我一拐杖,你看,后脑勺上的大包现在还没消呢,我正好趁这机会玩消失,放心吧,这种事我经常干,所有人,我是指龙城圈子里那些人,他们都习惯了。”
“泡了个女明星?”傅开疆扣上笔记本,“真的假的?”
江浔耸了耸肩,“是有这么一回事。”
傅开疆盯了他一会,笑了,“你家老爷子纯属多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比他更明白。”
江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我说得不对吗?”傅开疆挑眉。
江浔垂下头,“小舅舅,还是你最了解我。”
他确实挺喜欢白芷柔的,但没喜欢到宁愿押上自己婚姻的程度。
他的婚姻早就标好了价值,还等着以小博大,实现利益最大化呢。他的野心甚至胜过爷爷那辈,若只拘泥于小情小爱里,就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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