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卉敏的妆画好之后就变了样,又像是年轻时候风华正茂的样子了。
也像是温延珵六年前来到余家第一回看到她的样子。
所有的温婉都在在她的身上体现,哪怕是丁点嫌隙,也从未在他身上影射过,他的年纪不小了,他都懂。
因为生病的关系,张卉敏的人消瘦了不少,见影楼里有旗袍,便想要换一身旗袍,化妆师给她挑了一件紫色暗纹牡丹长旗袍,更是衬了她的气质。
“我妈可真好看。”余音扫了一眼母亲的打扮。
“难怪我的基因这么好。”她顺便给自己脸上多贴几块金。
化妆师阿姨都说道:“你们一家都长得好,难怪别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进你们家的门倒是也要求高的。”
余音侧眸去看温延珵,“你听,人夸你呢。”
他难掩笑意,“也夸你了。”
余音预约的摄影师还是以前给她拍照的老摄影师,虽然年纪比她父母辈还要大点,但要的就是这样一种回忆。
这也是这位摄影师兼这家影楼的老板,并未退休的原因。
很多人来拍照,拍的不仅仅是照片,而是一种情怀。
没有华丽的背景墙,还是像是放窗帘布一样,让你选择背景,余音就选了国风水墨画的背景,也配张卉敏这身装扮。
张卉敏坐在一张老旧的藤椅上面,余音和温延珵站在了她的身后,摄影师让温延珵揽住了余音的肩膀。
“诶,就这样就很好的嘛,长得这么好,怎么拍都好看的,都是老客人了,一会儿让他们底片都送给你,还给你们都修几张。”老板举着他的相机,让他们配合。
所以长得好看也确实有优势。
在摄影师大叔的指导下,他们拍了很多张照片,有站着的,有坐着的,又单独给余音和张卉敏也拍了好几张。
“给我女儿和女婿单独拍两张吧。”张卉敏起身,“你们还没办婚礼,就当时提前演练,不然换个婚纱也行,来都来了,就拍几张先试试,以后也好做参考。”
“啊?”余音是一愣。
她想要拍个全家福作为纪念,也想要让温延珵感觉到他是他们家的一员,他提及父母的时候,从未有过多的言语,她在他的眼神里像是能察觉到一些细微的触动,他是需要被家庭关怀,可能别人对他付出一分,他会回报一百分。
“是啊,别看我这个影楼开得时间久,我这衣服也是很新潮的,别人家有的,我也都有,知道你们都是大城市呆过的人。”老板打趣道。
“要是我们没眼光,怎么会来找您拍照呢。”余音回了一句,“这不是年轻人也有懒的时候么。”
“你这小姑娘说话倒是挺有趣的,二楼都是婚纱礼服,去选选,多挑两条,我保证给你拍得能挂在橱窗里。”老板自卖自夸道。
以前他们父母辈的年代,确实在影楼里拍了结婚照,如果拍得好,影楼老板会让他们做个活广告,挂在橱窗里当是宣传,要不就打折。
余音看向了温延珵,“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
“看你的意思,你想要拍,我可以,如果你不想,就不用勉强自己。”温延珵将选择权回到了余音的手里。
他们结婚是不情愿的。
但拍婚纱照,如果是这样的状态,顺便去拍的,对他们来说也是会遗憾的。
是她不想吗?
她是怕他觉得麻烦。
“我没有不想啊。”余音立马驳斥他,“我是怕小姨等我们吃饭。”她着补。
张卉敏忙着说:“我给她打电话,我们又不着急吃饭。”
行,他们做主,她听令就行。
三人到了二楼看到琳琅满目的架子上各式各样的婚纱都套着防尘袋,才理解了老板说的那句,他的影楼也不比其他的差。
老板找了个年轻女店员过来,陪他们看样式,选衣服。
作为设计师,虽然是珠宝行业的,但余音的眼光也是一向挺高的,“如果我想选一条黑色的婚纱,你会介意吗?”
“黑色像是什么话,人不都是白色婚纱。”张卉敏立马持反对票。
温延珵点着头:“挺适合你。”
外表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其实内心就是住着一个叛逆的黑天鹅,大概是余音的另外一面。
他居然理解自己的想法。
“妈,我拍照呢,您选了您喜欢的,我也选我自己喜欢的。”余音指了指角落被遗忘的那条黑婚纱。
如果她的人生一帆风顺,她可能真的就选一条白色的蓬蓬公主裙了,从小到大临摹的样子,可现在的她并不是。
她就是那只与众不同的黑天鹅,从白天鹅变成黑天鹅,她经历过了什么,她的内心了然,而和温延珵结婚亦是如此。
老人家的想法总是觉得黑色不吉利。
但温延珵都赞同,张卉敏也拿她没有办法。
余音又走了过去,拿了一条简约的白色礼服,“不想要选白婚纱了。”她递给了工作人员。
因为今天没打算拍婚纱照的,她想要把穿婚纱的机会留给真的拍婚纱照或者真的要与温延珵走向未来的那一天。
至少现在还不是。
她无法坦诚自己的喜欢,他的心里也依旧有着别人。
这不合适。
温延珵原本想要配合她换衣服的,但余音说他身上这一身就挺好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质感还比这些礼服好呢。
等余音换上了这条抹胸露肩黑婚纱,白皙的肩头露在了外面,没有妖艳的妆容,她将头发盘成了高高的丸子头,露出了皎洁的额头,五官显得更为立体了。
温延珵看着射灯下的女人。
她整个人像是被薄薄的月光笼罩着,仿若误入人间的仙子,他以为她遥不可及,但她却向着自己款款而来。
“小姐,你的眼光真好,好像还没人选过这件黑色婚纱。”店员都不禁赞美道。
她是独一无二的月亮,哪怕是在黑夜里,都明媚。
只是余音的脖颈上缺少了装饰,显得过于单调,她想了想,“温延珵,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让你帮忙。”
随即,她扣住了温延珵的手腕,把他往更衣室的帘子里拉进去。
温延珵的高大的身躯挤入小小的更衣室里,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温延珵下意识扣住了她的腰际,让她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
她轻笑:“这么紧张,你觉得我要对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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