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韵闻言,有些疑惑地挠着头问道,“长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明昭叹了口气道:“你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分明对崔琮心有怀疑,但是却要把人放回上柱国府,反而将赵允看押起来,如此一来,崔琮不是就在上柱国府上毒大了么?”
“你说的是,明明是他残害了阿虎一众人,还能逍遥法外,官复原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更可气的是,这崔琮还害得阿月姐姐受了那样重的伤,我也是不明白官家了。”
时有韵说完,顿时觉得有些不妥,她不过是个外人,怎能随意议论九五至尊呢,她旋即低下头,有些羞愧道:“长公主对不住了,是我有些失言了。”
魏明昭大度地摆摆手道,“没事,我皇兄这事确实办的不妥。”说着,她又举起酒杯道,“来干了,权当是我替皇兄向你们赔不是了。
柳令月回敬了一杯酒,摇了摇头道:“长公主这算说得是什么话?官家办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且看着,等着,作恶之人,必定会被绳之以法,不是么?”
“还是阿月大度哈。”魏明昭大笑了起来。
“还是阿月姐姐你会说话,”时有韵闻言,心下也松快了几分,然后举起酒杯道,“让我干了这杯酒,祈愿天下的作恶之人,皆能被绳之以法!”
“砰砰砰”杯盏相撞的声音陆续响起,三个小娘子喝得面色泛起潮红。
美酒入肚,人也不知不觉地就更加打开了话匣子。
魏明昭摇晃着手中的琉璃夜光杯,看着其中深紫色的葡萄美酒道:“除了放走崔琮那事,我皇兄还有个更荒谬的事,我还没说给你们听呢。”
柳令月和时有韵竖起了耳朵,齐齐“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事,可是官家有中意的女子了?”
魏明昭啧啧了两声,不禁感慨道:“你二人真是机灵,我还没说,怎么全都知道了?看来快速发掘情爱之事,是女子的本能呐。”
柳令月与时有韵对视一眼,皆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顿了顿,她望向魏明昭,又道:“我不仅晓得官家有了喜爱的女子,还晓得,这女子是从西域而来。”
魏明昭满目讶然,一张樱桃小嘴张得老大,缓了半晌,才缓过劲来,只听她道:“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柳令月指了指魏明昭手中夜光杯道,“阿昭你从来不喜喝西域的葡萄美酒,最爱的是咱们大楚人自酿的各色果酒,今日却特别喝了这酒,想必是官家赏赐的吧。”
“哎,我发觉你这人真是鬼精鬼精啊你,“魏明昭简直是惊讶不已,“皇兄早晨出宫了一趟,后来回来以后,就找人往我屋里搬了许多葡萄酒,还说一个月后我与阿宣的婚仪,也要用上这酒呢。”
这回轮到柳令月讶然了,“这,这,这女子竟然有此等魅力,不知她是何人呐?”
“说来身份也算尊贵,样貌么,也与我阿胸极为相衬,”魏明昭晃了晃手中酒杯,道:“这女子是于阗女王,尹仙儿。”
“啊?怎的从来没听哥哥提起过这事啊?”时有韵也泛起了糊涂。
魏明昭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讲起来尹仙儿与慧文帝四年前那些牵扯,还有慧文帝为了她至今守身如玉,不肯立后的事。
时有韵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看来咱们官家也是个痴情人呐,可惜这事,恐怕是两人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了。毕竟中间隔着那么多条于阗百姓的命。”
魏明昭道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又将他哥哥是如何弥补那些死亡的百姓,还有为尹仙儿修筑行宫的事情一一说了。
“啊?原来你与宣哥在行宫举行婚礼,是官家借花献佛之举呐。”时有韵又一不小心道出了实情,赶忙捂住了嘴。
“谁说不是呢?更离谱的是,他还邀请尹仙儿来参加我与梁宣的婚仪,这我二人的婚礼,合着是让他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卿卿我我的么?”
“这,那尹仙儿同意了么?”时有韵好奇道。
魏明昭点了点头,“她还真应下了,你说,她突然这么能接纳我皇兄,是不是想杀他呢?”
柳令月被这话逗笑了,捂着嘴道:“你可盼点好吧。说不准,这位于阗女王,对官家也依然有意,此回来,正是想趁着你与我义兄大婚的机会,与官家重修于好呢。”
魏明昭闻言,非但没有更高兴,反而耷拉下了脸,“合着你这么说,我与阿宣当真成了他俩的背景板了?”
越想越郁闷,魏明昭提了壶,给柳令月和时有韵都又斟满了酒道,“来来,多么痛的领悟,咱们此回,不醉不归。”
说罢,三个人又都不由笑出声来。
酒过三巡,喝得稀里糊涂的时有韵道,“真羡慕你们呐,都有了意中良人,不知道我的良人何时才能到来呢?就连香瑛那小丫头,都有可以思念的对象呢,我真是好惨……”
说到香瑛,魏明昭不禁担忧地问道,“那小丫头,最近如何了?”
“官家在龙亭斥责了上柱国赵允,也算是给阿虎他们还了公道,她心情也好了些,不似之前那般执拗地要为阿虎守寡,梳富人发髻了,年少时候的这些心动,就是这么奇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想为另一人厮守终生。想必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她也能放下,往前看了。那样阿虎在天上,也不必为她过于担忧了。”柳令月答道。
魏明昭哎了一声,道:“真是造化弄人,但愿香瑛从此以后都能快快乐乐的吧 。等事忙完了,我们一同去给阿虎他们上香。”
柳令月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魏明昭和时有韵异口同声地答道。
关于爱的话题,说得喜忧参半,三人只能靠着这些滋味甚美的酒水排解心中的忧愁,庆祝这些日子来的幸运,一不留神,便喝到了天色大黑。
“阿韵,”柳令月推了推桌上一醉不醒的时有韵,“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你哥哥要担心。”
时有韵打着鼾,分明是睡着了的模样,一点回应也给不出来。
还尚残存一丝清醒的魏明昭道,“罢了,你二人今日便留宿宫中吧,夜深了,出去也不安全。”
柳令月思量了片刻道,“不如,还是留阿韵在此处吧,我去乔国公府亲自报个平安,这样阿旬心里也能踏实些。”
魏明昭嘿嘿地笑了笑道:“知道了,那便随你吧,我懂了,这是想去见你的情郎了。”
柳令月不由地红了脸,别过头道:“长公主,你真是喝醉了……专门寻我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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