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二房和三房的人面面相觑,被母子俩的不要脸惊呆了。
这叫什么道理,人家给自家干活,你们有什么好生气的。
刘二毛今年才十几岁,他帮大房做了那么多活,吴氏不心存感激,反而说他是早死的命,实在让人心寒。
大房母子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得交代孩子别跟大房的人太亲近。
不过这些话赵家二房和三房的人只敢在心里想着,不敢说出来。
家里老人一向护着大房,但凡跟大房发生争执,吃亏的总是自家,所以他们两房向来不掺合大房的事,不想沾一身腥。
门外的郁知秋听见吴氏诅咒刘二毛活不长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气,扛起锄头砸向赵家院子的大门。
伴随着一声轰隆声,赵家院子大门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院子里的人被吓了一大跳,抬头望去,见郁知秋拿着锄头双目射出骇人的光芒,其中隐隐露出杀意。
赵大树被郁知秋的目光吓得一抖,心中害怕,本能地朝吴氏身后躲。
赵家的爷们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些孩子和妇人,赵家二房和三房的人见是郁知秋打上门来,都不好意思问人家啥意思。
还能是啥意思,刚刚大房还咒人孩子,听见有人咒她孩子死,哪个当娘的能忍住不生气?
赵家二房的三房的媳妇对视一眼,默默拉着自家的孩子钻进屋子,躲开是非。
大门倒地的声音大,吴氏吓得心跳到嗓子眼,她刚想骂人,见是郁知秋立在门口,心头发虚,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前脚说完人家坏话,后脚就被打上门来,咋就这么巧了?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弄这么大的动静,差点没吓死老娘。老大媳妇,你们在院子折腾啥?”赵家老婆子迈着小步子从屋里走出来。
赵家老婆子耳朵背,听声音听不太真切,她又在里屋待着,跟院子隔了两层墙,方才大门倒地的声音,她听着以为是家里孩子玩闹把东西打坏了。
赵老婆子骂骂咧咧走出来,看见倒塌的大门,眉头皱得更紧,继续扯着嗓子骂:“老二老三两个懒货,我早说大门立不住要倒了,让他俩修一修,两个懒货一天拖一天,就没把我说的话放心上。”
“老娘为这个家一天累死累活,一帮子人没一个省心的,只知道吃吃吃,干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躲。”
“大树啊,你不是说去把刘家那小子带回来干活吗?人呢?你爷这么大岁数了,让刘家小子去帮忙干活,换你爷爷回来歇着。”
赵家二房媳妇听见赵老婆子骂自家男人,心里像堵着石头一样酸涩,觉得很是委屈。
明明是自家男人提醒婆婆,大门的门框子坏了要修一修,婆婆骂他屁事多,说大门好好的,修什么修。
如今门倒了,罪名又落回自家男人头上,说理都没处说去。
这样的事在这个家里发生了太多次,她呀,早该看清了。
赵老婆子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她一停下来,赵大树忙不迭地告状:“奶,咱家大门是被她打坏的。”
“谁?是谁?”听说是被人打倒的,赵老婆子急了。
她眼睛看东西花,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拿着锄头的郁知秋。
看清人后,赵老婆子立时拍着大腿哭喊:“快来人呐,我家里来土匪了,刘川媳妇上门抢东西了,来人呐,救命啊。”
赵老婆子又哭又喊,她耳朵背可嗓门大呀,一嗓子嚎出来,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见。
郁知秋并不阻止赵老婆子,由着她喊,她占着理,不怕被人看热闹。
最先出来的是赵家周围的邻居,其中有两家姓刘,算是刘川一个祖宗下来的,其中就有刘大强一家。
大强媳妇怀里抱着孩子跑出来,见是郁知秋找赵家麻烦,心中不免担忧。
赵家老婆子仗着自己年纪大,总爱占便宜摆谱,周围的人家都吃过亏,郁婶子对上她,多半讨不到好。
赵家院子外围很快围上来十多个人,大伙正跟郁知秋打听出了啥事。
郁知秋摆事实讲道理,从赵大树拉着刘二毛白干活开始说起,再到刚刚吴氏咒刘二毛早死,说得清清楚楚。
村里不止刘二毛一个被赵大树拉回家干活,还有几个孩子也是如此,只是大家碍于赵家人多,不想和他家起争执。
郁知秋提起这些事,这些孩子的父母少不得要说几句公道话。
“我家铁牛也经常被大树叫来干活,他不来,大树就领着村里孩子不和他玩。”
“要我说大树也太霸道了,咱们自己养的孩子自家舍不得使唤,他赵家人倒使唤得有劲儿。”
…………
吴氏可听不得有人说她儿子,跳起来指着说话的妇人骂:“臭婆娘,你说谁霸道?你家铁牛那般蠢笨,大树愿意和他玩,是他的福气。”
“要不是大树善良,愿意和铁牛玩,把铁牛带得聪明了些,铁牛如今早被自己蠢死了,一个傻子而已,也就你们家还当个宝。”
吴氏口中的铁牛也姓刘,幼年时生过一场病,看大夫看得不及时,把病情耽搁了,病好以后说话做事比同龄人慢,反应也慢。
赵老婆子骂,吴氏也骂,把铁牛说得一文不值,铁牛娘听儿子被这样骂,泪水滚滚而下,哭得停不下来。
吴氏见到铁牛娘的眼泪,消失的泼辣气回归,把手指调个方向指着郁知秋骂:“二毛娘,你家二毛比铁牛好不到哪里去。”
“他呀,也不知道长没长脑子,他自己愿意来我家干活,你来我们家撒什么气,还不是怪他有爹生,没爹养,没……”
“啊,你干什么?”吴氏说得来劲儿,她家人多她怕啥。
谁料郁知秋根本不许她浪费口舌,冲进院子扛起锄头就砸,要不是吴氏躲得快,这会脚已经被砸倒了。
郁知秋扛着锄头一阵乱砸,直把赵家院子砸得四处是坑,砸得满院子尘土飞扬。
赵老婆子连喊几声没喊住人,也不拍大腿哭闹了,麻溜利索地起身跑到屋檐下躲着,她身旁是瑟瑟发抖的吴氏。
而赵大树,早在郁知秋砸第一锄头的时候便钻进屋里,顺便插上了门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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