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摊子郁知秋没急着回家,她想去街上转一转,置办些家里用的东西。
家里的窗户纸用得太久一碰就碎,昨儿弄坏两处,一夜她都没睡暖和。
买好窗户纸,顺便给家里人买过年的新衣,从帽子到鞋子都要买,过年哪能不穿新衣裳。
“娘,我都有三件新棉衣了,还买啊。”刘百灵觉得自己的衣裳够多了,春丫今年才做一件新的呢。
刘家兄弟并不在意穿的,他俩也觉得衣裳够穿,不是很想买。
郁知秋笑容温和道:“之前买的是平时穿的,今天买的不一样,今儿买过年穿的新衣裳,过年穿新衣是好兆头,咱家做生意呢,讲究个吉利。”
三个孩子自然是都盼着家里好,为着来年生意更好,乖乖听娘的话去买衣裳。
这回郁知秋想给孩子们买一身出门穿的衣裳,多少要挑挑款式。
三个孩子一人一身,她自己也买了一身,新年新气象嘛,自然全家都要穿新的。
“娘,你去买点首饰吧,我看秀琴姑姑头上戴的银簪子挺好看的,娘买一根过年戴,给妹妹也买点首饰,当嫁妆攒着。”刘三河鼓动郁知秋去买首饰。
他看别的妇人要么戴簪子要么戴耳环,再不济也有个镯子戴,只有他娘,身上啥也没有。
娘总是给他们买东西,就没想过给自己买,家里最应该好好享受的,其实是娘。
娘前些年受了太多苦,如今家里日子好起来,他希望娘能过得开心幸福。
刘百灵气鼓鼓瞪着刘三河:“二哥,你说什么呢,不许这样逗我。”
姑娘家脸皮薄,听见哥哥的打趣,脸红得不成样子。
郁知秋搂着闺女教育儿子:“三河,姑娘家名声重要,别在外头逗妹妹,她还小。”
“嘿嘿,一时嘴快,百灵,你别生我的气,我不逗你了。”刘三河怕惹妹妹哭,赶紧哄她。
郁知秋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现在手里有钱,买两件首饰也行,女人嘛,不管多大年纪都爱打扮,她也不例外。
他们去的是之前买绢花那家店,店里的伙计是个能干人,有眼力,竟还记得郁知秋,也不知是不是上回郁知秋说的话太笃定的缘故。
伙计见到郁知秋,露出几分惊讶的笑容:“大婶,是你啊。”
“是我,小伙子,我说过我会再来的。”郁知秋笑眯眯跟伙计打招呼。
上回她在这铺子里说过,有一天她能买得起这里头的东西时,还来找店里的伙计,还来照顾掌柜的生意。
“哎,我就知道大婶不是一般人,您今天想买点什么,我给您介绍。”伙计咧着嘴笑,态度亲切地招呼郁知秋一行人。
在店里转了一圈后,郁知秋给刘百灵买了个银镯子,细圈上花蝶缠绕,瞧着很漂亮。
她自己也在孩子们的怂恿下买了根海棠银簪,做工嘛不算精致,但花样好看,她挺喜欢的。
回到家,郁知秋让三个孩子都去试试新衣裳,看看怎么样。
买的时候人多,想试也没地方,郁知秋跟老板说好了,不合适拿去换。
刘二毛是一身藏青色长袄,他身材挺拔,肌肉结实,穿这种长袄少了粗旷多了几分秀气。
打远瞧着,一点也不像是个乡下汉子。
“娘,我觉得好不自在,要不换成短袄吧?”刘二毛在亲娘和弟弟妹妹打量的眼神下红了脸,别扭地扯着袖子。
“大哥,别换,你穿这个气派,出去谈生意一准能成。”刘三河故意围着兄长转圈。
郁知秋替刘二毛抚平肩头的皱褶:“这件穿着很好看,留着过年穿,里头是夹袄,取下来就是单衣,明年跟人谈正事的时候也能穿。”
“娘知道你是舍不得钱,一件衣裳花不了多少,挣到钱不穿不吃,挣钱有什么意义,咱家如今已经存了些家底,吃穿上不用省。”
这倒不是郁知秋说大话,普通乡下人家一年二两银子就能填饱肚子。
她手里有四十几银子,每天还有收入,按照最近逢集日的收入,到过年那会,家里至少还能有十五两银子入账。
攒了钱,一家人就该好好过个肥年,来年再一起努力。
刘三河年纪小点,郁知秋给他选的空青色,这颜色浅一些,更显活泼。
刘三河不似刘二毛那般不自在,一个劲儿地换站姿,非问妹妹和娘他是不是很帅。
有他耍宝,刘家笑声不断。
至于刘百灵,小姑娘家家的,穿亮色的衣裳最好看,上身一件水红色绣花短袄,下身着月白百褶裙,一走出来,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
水红色衬人,显得刘百灵的小脸越发白皙,这一身衣裳的布料并不名贵,只是普通的布,甚在配色好看,买的时候比一般的衣裳贵一点。
“哇,这是我妹妹吗?我看着怎么像镇上的小姐一般。”刘三河眼中尽是惊艳。
刘二毛亦是,一向不擅长夸人的他,咧着嘴说妹妹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闺女长得好看,郁知秋心里又高兴又担心,花儿开得再好,也要护得住,若是护不住,这份美丽反而会害了她。
等刘百灵脱下衣裳,郁知秋以天太冷,额头吹太多风容易生病为由给刘百灵剪了刘海。
刘海挡住光洁的额头,灵动的五官少了灵气多了木讷,看起来只是个白一点的女童。
刘家几个孩子对这个理由没有丝毫怀疑,娘这样做总有她的道理,比起好不好看,当然是不生病更重要。
郁知秋心里担心王氏,抽空去胡家院子外转了一圈,见胡家大门紧闭,没听见什么声音,她便没敲门。
下午的任务便是糊窗纸,小孩子玩心大,扯掉旧窗户纸这样的活最适合刘三河和刘百灵兄妹。
经过风吹日晒的窗纸,撕起来四下飞舞,把这些窗纸撕完,少不得要把屋里仔细收拾一遍。
这都不碍事,左右腊月里要打阳尘,年前屋里屋外都得细细收拾,只当提前打扫屋子了。
刘二毛端着一碗浆糊,把弟弟妹妹撕干净的地方,重新糊上新窗纸。
糊窗纸是个细致活,边边角角都得注意到,糊得不平整不好看,糊得不牢固风一吹就散,屋子里半点热气也留不住。
一家人配合着干活,刘三河和刘百灵撕,刘二毛和郁知秋糊,所有屋子弄完,天色也暗下来。
糊完窗纸,郁知秋正说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把晚饭做上,忽地听见村里传来一阵骚动。
她心中一颤,又是谁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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