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饭点,刘氏的面馆忙,她没时间在外头耽搁,只在铺子里坐了坐,带了四份凉皮回家当午饭。
江家婆子带着大儿子一家三口来的,江老头怕花钱,让他来他不来,江老婆子没劝通,也就随他去了。
江小溪挤进人群,看见笑着招呼客人的刘三河,松开亲娘的手,直奔刘三河而去。
江婆子则跟郁知秋说着吉祥话:“郁掌柜,你是个厉害人物,我老婆子一辈子甚少佩服别人,你是其中一个。”
郁掌柜?
郁知秋念了两遍,听着还挺顺耳,高兴地应下:“江婶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普通人,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
她跟江婆子寒暄几句,招手唤来刘三河领江家人进去坐下。
江老大对于鱼不感兴趣,他想吃麻辣的凉皮,方才看别人吃得香,他也想尝尝。
江婆子想尝尝鱼,她这辈子没下过几回馆子,郁知秋能白手起家,从摆摊开始买铺子开店,老太太对她的手艺感兴趣,来之前便想好要尝尝刘家的鱼有啥不同。
冷吃鱼先炸再炒,麻辣鲜香,肉嫩骨酥,吃几块鱼再喝半碗绿豆南瓜汤,解了渴又去了辣,江老婆子连赞几声好。
夏天不想喝热汤,郁知秋特意熬了绿豆南瓜汤备着,不想吃饭喝绿豆南瓜汤也成。
绿豆南瓜汤她熬得早,绿豆熬出沙,南瓜炖得烂烂,熬好就用井水冰着。
南瓜选的甜南瓜,她还往里搁了好些糖,喝着又冰又甜,大夏天来一碗,从头舒坦到脚。
这是给客人们的福利,单点不卖,只卖给在铺子里吃东西的客人,客人多给一文钱想喝多少喝多少。
江老大一开始本来说不吃鱼,老娘跟媳妇吃得太香,他瞧着瞧着忍不住跟着夹了一块吃起来。
那鱼方一入口,江老大的背便挺直了些,边吃边感叹,怪不得人家能靠卖吃的买铺子盖新房,这滋味绝了!!!
江老大故意不去看媳妇跟老娘的眼神,埋头连吃了好几块,又学着老娘的样子,一口气喝下一碗绿豆南瓜汤,舒舒服服打出个饱嗝。
好吃!舒服!
往常在家里吃两口饭热出一身汗,今儿他都吃完了,也只有背后微微出汗,不热不躁,舒服得很。
“二毛娘,祝你开张大吉,生意红火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郁知秋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李叔,满堂叔,你们咋来了?”
“呵呵,不仅他俩来了,还有我们也来了。”孔氏跟刘万良从人群后走出,笑着跟郁知秋挥手。
孔氏走进铺子看见里头坐了不少人,眼底的担忧少了几分:“二毛娘,你可是咱们村里头一个在镇上开铺子的,我们必须来给你捧场。”
“没错,这才多长时间,你都自己开铺子了,该叫村里人都好好学学,别整天过一天算一天,多琢磨琢磨挣钱的方法才是正理。”作为邻水村的村长,自己村子的人有能耐,刘万良自然是高兴的。
孔氏笑容一顿,学啥学,做生意不是种地,岂是学学就能会的,这里头弯弯绕绕多得是。
把孔氏等人迎进铺子安顿好,张屠户一家到了。
郁知秋跟张家人挨个打招呼,还逗了逗小胖孩安安:“这孩子长得真好,天明媳妇会带孩子。”
范氏就一个儿子,儿媳跟她相处得不错,毫不吝啬地夸儿媳:“她勤快心细,安安生下来没生过病,全赖他娘日夜不松神细心照看。”
庄氏红着脸笑,心里对婆婆多了几分亲近,婆婆这是在帮她长脸呢。
郁知秋跟范氏逗趣:“范姐姐,我不羡慕你,你有好媳妇,我呀,也有。”
郁知秋的儿媳妇不就是范氏的女儿张佩兰,范氏听她夸女儿,越发笑得开心:“亲家说得对,咱俩都有好媳妇。”
到底是年轻姑娘,提起亲事哪有不害羞的,张佩兰素来爽利,害羞的样子也特别,不见扭捏。
说笑几句后,没等张家人点菜,郑松过来说余亭长来了。
郁知秋对范氏歉意笑笑,低声跟她说了说情况,请她多担待些。
范氏一听亲家跟余亭长认识,忙催她走:“赶紧去招呼贵客,我们这儿是自己人,想吃啥自己点,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慢慢坐下来聊。”
“范姐姐说得在理,你也说是自己人,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自在些。”楼下没有位置了,郁知秋领着余亭长去楼上包间用饭,郑松也跟着一块去陪着。
张家在镇上几十年,别说余亭长,就是余亭长的爹张屠户也认识。
亲家人脉广,张屠户心里只有高兴的份,起初他还担心闺女嫁去乡下不习惯,怕委屈了孩子。
现在亲家在镇上买了铺子,生意看着还不错,闺女以后嫁了人也只跟家里隔两条街,他要是想闺女,来铺子上就能见,再没比这更好的亲事了。
张屠户越想心里越美,打定主意多吆喝认识的人来给亲家捧场。
大堂里人多,郁知秋上楼去了,张佩兰看刘三河跟刘百灵两个孩子忙个不停,有心想帮忙,又怕爹娘不同意。
她看了看范氏,范氏会意过来,冲她点点头:“去吧,去搭把手。”
张佩兰起身离开座位,大步走向刘百灵,跟她一块招待客人,进后厨端菜,有张佩兰的帮忙,刘百灵一下轻松下来。
她的举动被大堂里的人看在眼里,不少人偷偷讨论这姑娘是谁,其中就有郑松娘。
郑松娘的眼睛跟着张佩兰挪动,在大堂里找到张家人,含笑走过去:“天明娘,你们也来了?”
范氏笑着跟郑松娘拉家常,一番打听之下郑松娘才知道张佩兰竟是跟刘二毛定的亲。
“佩兰这门亲定得不错,我虽没见过跟佩兰定亲的小伙子,看郁掌柜这般有能耐,她儿子必是个不差的。”郑松娘跟范氏悄声谈心。
郑松从前定亲那姑娘娇滴滴的,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定亲那会她觉得挺好的,姑娘家就得温柔贤惠。
等那姑娘一家毁亲后,她便改了想法,温柔也罢,凶悍也罢都行,品行才是最重要的。
张家这位佩兰姑娘,媒婆也提过,她觉得很不错,奈何她儿子跟张家姑娘都没这心思。
如今这姑娘定亲,儿子也有中意的姑娘,怪不得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姻缘这种事强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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