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着快到中秋,首饰铺来了不少新首饰,郁知秋逛过后,给张佩兰买下两件实在的,又给刘百灵买了一对珍珠头花,李家两个小姑娘一人两朵绢花。
本来还说给周氏买点啥,周氏一听要给她买东西,蹿出老远,不停地摆手。
郁知秋看她吓得不轻,便没有坚持,反正也快过年了,等过年的时候当新年礼物送吧。
布店伙计把郁知秋几人送到门口,周氏拖着棉花下车,还没进门,便听见院子里传来打糍粑的动静。
咚……咚……咚……
捶打糯米的声音一下下响起,郁知秋光听这声便能想到捶打糯米的景象。
刘家院子里,李永福跟李小康父子一人拿着一把木锤你一下我一下地捶打糯米,刘二毛时不时给糯米翻面,确保捶打均匀。
打糍粑要趁热,凉了捶不烂,软糯香浓的糯米经过捶打变得软烂,它香气也随着捶打变得醇厚浓烈,四下散开。
食物的美妙便在于此处,闻着气味脑中会自动回忆起对应的美味。
周氏和两个女儿忙着把东西搬回屋,郁知秋跟刘百灵兄妹立在院子外头看打糍粑。
“娘,打糍粑看起来好累啊。”刘百灵看李永福父子累得气喘吁吁,心中惊讶,她看着娘泡的糯米,不过就是捶米,为什么瞧着这么累。
郁知秋看着冒香气的糍粑跟小姑娘解释:“糯米越捶越粘,捶起来费力。”
打糍粑累,李家父子跟刘二毛三人换着打,郁知秋本想试着捶两下,话说出口三个打糍粑的人都不同意。
刘三河更是夸张地抱住她的大腿,假哭着喊:“娘你别去,你要保重身体,不能劳累,娘啊,你可千万要听话。
郁知秋被他逗得没法,轻轻拧了拧调皮孩子的耳朵:“一会不作怪就皮痒,赶紧起来,我不打糍粑,我去准备馅。”
“嘿嘿,我去给娘帮忙。”刘三河站起来下意识去拍掉膝盖上的灰。
他的手离膝盖只有不到一个巴掌远,刘百灵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二哥,别在这儿拍,别弄脏吃的。”
“哦哦,我忘了。”刘三河停住动作跑到院子另一角,将膝盖上的泥土轻轻拍下。
“娘,糍粑里加什么馅啊?是甜的吗?”说到甜的,刘百灵下意识舔舔嘴唇。
郁知秋笑着摸摸小姑娘嫩滑的脸蛋:“甜的,家里有红糖,有花生,咱们就做这两种,回头煮点豆沙夹在里面也好吃。”
“过两日便是中秋,娘不怎么会做月饼,到时候家里做一桌好菜买些糕点,再准备点糍粑应景。”
“那要把糍粑做成圆圆的,月饼是圆的,先生说吃月饼也有团圆的意思,娘,糍粑也要圆的,要一家人团圆。”在娘面前,小姑娘不害羞,露出缺口的牙床叭叭说个不停。
郁知秋笑眯眯答应:“行,过两天做成圆的,今天随意发挥,想做啥样做啥样。”
李如芯乖巧,看见郁知秋几人进了厨房,放好东西就跑去厨房帮着烧火。
郁知秋心中欣慰,这孩子比哥哥妹妹内敛,话少也很少闹脾气,总是默默地帮周氏做事情,是个性子稳重的。
唉,看来之前的那段日子在这孩子心里留下了不小的伤害,年纪还小呢,身上没几分孩子气,懂事得过了头。
厨房里有现成的花生粒,想是李小康方才剥好的,郁知秋让李如芯烧小火,她炒点花生,待会碾碎了拌糖做馅。
“夫人,我来吧,你去歇着。”周氏匆匆走进厨房,想接过郁知秋手中的事。
郁知秋握着锅铲拒绝:“不用,你忙你的,我炒点花生不做其他的。”
上回郁知秋提点过周氏后,周氏已经改了许多,郁知秋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做,没再动不动便惶恐不安。
炒花生简单,不用油不用盐,小火不停翻炒,炒到花生香味浓郁时,就可装盘。
李家人到刘家后,郁知秋做的最多的是准备铺子里的吃食,在家里基本没有下过厨,偶尔炒个菜也是该切的切好,她动手炒几下而已,轻松得没话说。
在安逸的环境下容易懈怠,现在还不到她彻底闲下来的时候,她哪能把啥事都甩给别人。
炒好的花生要冷了才好去皮,郁知秋趁这个时候把小石臼洗干净,用干净的棉布吸干水分放在桌子上晾着。
放冷的炒花生在手里搓一搓,不费什么力气红色的花生皮便会变成碎屑掉下来,紧接着轻轻一吹,手心里便只剩下白白的花生粒。
刘百灵跟刘三河有样学样,一人捧一些炒花生在手里去皮,去了皮,母子三人凑在一堆用石臼捣鼓花生碎。
为了增香,郁知秋往花生碎里添了一点点熟芝麻,再加上白糖、猪油跟面粉拌均匀放着备用。
说好做花生馅跟红糖馅,郁知秋没忘记,寻出红糖捣烂加上面粉跟适量油,只等着糍粑打好包馅下锅炸。
刘二毛跟李永福父子给力,三个人轮流着打糍粑,郁知秋备好馅没多久,糍粑也好了。
打好的糍粑冒着香气被端进厨房,郁知秋洗干净手,揪下一小块喂给两个孩子,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块,慢慢嚼着。
糯米本身带着香味,即便没有加任何调料,吃起来仍清香软糯,越嚼越有滋味。
郁知秋给刘三河跟刘百灵分糍粑,由着两个孩子随便包,包成啥样是啥样,自家人吃的,好不好看没那么重要。
刘三河把花生馅包进糍粑里,用糍粑捏出个狗耳朵粘上去,还在眼睛的位置点了一点红糖馅,鼻子处嵌上一块花生。
做完后,他自己满意地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妹妹看:“百灵,你看我这个像不像蛋黄?”
刘百灵看看哥哥手上的糍粑,再看看脚边的蛋黄,诚实摇头:“二哥,一点都不像蛋黄,蛋黄比你做的可爱多了。”
“汪~汪~”
似乎是想证明刘百灵说得对,蛋黄跟着汪汪两声,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刘三河。
刘三河手上不空,他伸出脚轻敲蛋黄:“我觉得像蛋黄,这个待会就给蛋黄吃。”
厨房里不时传出欢声笑语,刘二毛歇了一阵也钻进厨房跟家里人一起包糍粑,一家人边包边说些家常话。
明明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幕,周氏总觉得光听声都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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