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住时刻，程霜走进大厅。
厉老爷子淡然坐着喝茶，见程霜来也未问话。
好似把她视作空气。
程霜不恼，自己找地儿坐下，也不奢望厉老爷子能给她茶喝，兀自从包里拿出一瓶水。
厉老爷子被吸引，眼神不由自主往那看。
两人赌气一般，谁也不叫谁。
程霜来时路上那点火气早消散，眼下舒服自在喝水，只等着老爷子开口。
半晌，老爷子出声打破沉默。
“程霜，”被喊之人抬眸看人，刚好跟老爷子眼神对视，听他说：“是不是我不喊你，你就打算不开口？一直坐在那，坐到日暮西垂？”
程霜收了手机，口吻还算尊敬，老实回答老爷子。
“没有，不过是在心里猜想您找我何事，所以一时间没开口跟您问好。”
起身的程霜弯腰给厉老爷子问好。
见她反应，老爷子还算满意。
程霜见他笑容，随即又落坐椅子，茶水在其落坐后几秒端上来。
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她算是明白。
厉老爷子这是一直等着她低头呢。
“阿霆是我唯一的孙子。”
清茶刚入口，程霜冷不丁听这么一句，差点没顾形象吐出来。
“知道，您很看重厉九爷 。”
老爷子哼笑，轻咳几声后笑着看程霜，等着她看过来时再次问她：“所以，你为什么要接近他？明明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不是吗？”
这种话，谁说出来程霜都无所谓，包括眼前的老爷子。
她只身好奇，好奇为什么老爷子这般厌恶她。
难道只是因为她的出生？
室内的安静被老爷子误认为是程霜的心虚。
他搬出长辈姿态，相劝道：“你配不上阿霆。这件事你从一开始也就清楚，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去做了，为什么？是因为你需要钱吗？”
所以，在老爷子眼里，她程霜其实也不过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五百万，够吗？”
程霜没再沉默，轻笑声拒绝老爷子的大方“施舍”。
“曜夜您知道吗？”
程霜把玩茶盖，轻轻磕碰茶盏，清脆响声让她愤怒情绪得到几分缓解。
“曜夜背后是我。”
她很少在其他人面前自爆身份，可今天不说不行，不仅仅是为打断老爷子的自以为是，更像是打破他的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
钱财，她程霜说不上多，可整个京北也不是不能买下来。
厉老爷子听懂她意思，脸上笑容像是小辈肆意挑战他时的从容，他垂眸品茶，接着听，看程霜会说出什么来。
“所以我不缺钱。跟您宝贝孙子在一起，也是因为喜欢。”
程霜起身走去老爷子面前，最后站定在局里他半尺之处，继续重复刚才的话。
“我程霜，是因为喜欢跟厉霆在一起，而不是因为他身居高位有权势。这些，如果我想有，我也可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得到。”
她恭敬弯腰，打算告。
“不留下来一起吃顿饭？”老爷子问。
程霜摇头拒绝，“我答应了阿霆，回景苑吃饭。”
句句不提厉霆有多爱自己，可每句话都在表明，他最爱是我。
背影逐渐消失，厉老爷子放下茶杯喊屏风后的故人。
“走了，出来吧。”
“我还有事，也先走了。”出来的人微微点头，刚想走却被老爷子喊住。
他视线看向程霜刚来离开的方向，“如果程霜被证实就是那个人的后代，你要怎么做？杀掉她妈？”
“心软了吗？”男人低笑，嘲讽道：“因为她怀了你们老厉家的孩子？”
厉老爷子握紧茶杯，第一次感到犹豫。
杀死一个程霜何妨，重要的是自己孙子喜欢着她。
他从小看着厉霆长大，若是真的有天程霜死在他人之手，他都不敢想他会如何。
犹豫许久，厉老爷子下定决心。
“不要在京北动手。”
这是他唯一要求。
离开的程霜刚出去就见疾步的厉霆。
不容她说话，整个被他拥到怀里。
“没事吧？”他扶着程霜头发，低声询问。
程霜笑声传来，嘲笑他的紧张，“我见你爷爷会有什么事情。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没事就好。”
厉霆牵着程霜往回走，见程琦骏本不想停住脚步，考虑到身后人可能有话要跟他说，最终还是选择停住脚步。
“我回景苑，你回去路上开车慢点。”程霜叮嘱程琦骏。
她本想在说点关于那件事的事情，考虑到旁边这位大爷，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目送程琦骏离开。
回景苑路上，程霜犯困，本想靠着睡觉，厉霆却不让她如意。
“这些事赵玉琪来京北所呆过的地方。霜霜，她一直在你周围打转。”
抓到赵玉琪，厉霆立即派人去调查这件事。
他知道程霜不想让人知道她那段过往，故而没提及，只说那个小团体一直在京北，好像再打探她消息。
程霜接过照片，看着以往熟悉的面容，回忆再次被勾起。
她随手放在旁边，厉霆立即拿走扔在旁边不再提及。
“放走赵玉琪。”
许久，闭眼的程霜突然说道。
注视着她的厉霆早料到，轻声应下，没再说这件事，让她先睡一会儿。
程霜近来容易犯困，没多会儿闭眼睡过去。
厉霆在其旁边，低头快速浏览赵玉琪所去过地方。
何：九爷，小舟出门了。
九爷：跟着。
何有明收好手机，缓慢跟着前方的小舟移动。
见小舟穿过人行道，何有明刚想追去过，被迎面而来的人撞倒。
他抬眼寻人，小舟早已不见身影。
“跟我来！”李楠拽住何有明衣领。
两人穿过小巷，绕过垃圾堆，最后来到一处废弃游乐场。
何有明不理解，“来这里做什么？”
“等着。”李楠拿出烟，递给何有明一根后，顺着墙根蹲下，拦着风点燃香烟，“等会儿小舟会来这。”
何有明立即警惕，退后几步差点没跟李楠动手。
他的反应逗笑李楠，后者笑着凸出烟雾，“没必要这种眼神看我，我跟你家九爷一样，都怀疑小舟。”
“是吗？”何有明自然不信。
他刚说完，下面突然传来人声。
何有明和李楠探头看人。
是小舟。
站他对面的，看不太清人脸，好像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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