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并没有立即答话，她就那样看着程琦骏。
四目相对的时刻，她看到他眼底许久未曾出现的恐惧。
那是害怕被信任之人放弃的害怕。
这种眼神，程霜永远不会忘。
看着程琦骏，程霜往他所站地方又靠近几分，眼神直望他，在其注视下说道：“我相信你。”
话语落下，程琦骏仿若卸下千万斤的重担，警惕神情也松懈。
他允许程霜靠近自己，也任由她把自己揽到怀里安抚，听着她说没事她来了。
没人知道程霜时如何让程琦骏冷静下来的。
看着程霜独自一人出来，厉霆心里松口气。
他快步过去，想要把程霜拉离别墅门口时，耳边传来她声音。
“撤掉所有人。”程霜环视一圈周围，说完后看着厉霆，语气比方才更加冷漠，“包括你和何有明。”
厉霆眼眸望她身后看了眼，而后立即看向程霜，想要询问的话在看到她眼神的时候全都被堵回去。
稍顿几秒，他问道：“需要帮忙吗？”
“那辆车留下，其他不用。”
程霜的态度变化很明显。
厉霆看得出来，旁边的何有明也看得出来。
在厉霆他们离开之前，屋内的程琦骏根本没出来。
确认他们全部人都撤走，程霜返回屋内。
她护着程琦骏从屋内出来，安抚好他之后饶回驾驶位。
车辆迅速离开，而在他们离开之后的一分钟，别墅发生爆炸。
程耀东死亡的事情在当晚传开。
程霜赶到医院的时候，赵玉芬已经知道全部事情。
她人刚过去，双眼红肿的赵玉芬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过来。
程霜毫无防备，那一巴掌也结结实实硬挨下。
“那是你爸，就算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曾养育你十几年。程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程耀东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赵玉芬哭着控诉程霜，后者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任凭赵玉芬如何对她打骂，她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厉霆来的时候，赵玉芬情绪已经冷静下来。
从未在众人面前说过话的赵玉芬第一次在媒体前公开说话，她仿佛已经认定程霜是凶手。
她看着镜头，眼神里是再无情绪，定定说道：“我相信警方，也确定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有人提问，询问是否认为程霜就是凶手。
赵玉芬不反驳也不否认。
关于她的视频一公开，程霜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程家曾经的掌权者程耀东离奇死亡，程家长子，未来极有可能继承程耀东未知的程琦骏骤然消失，程家二小姐程琳无故发生车祸。
在每件事背后都有一个相关的名字，程霜。
网上流言纷纷，全都再说程霜就是凶手。
他们口径一致，都在说程霜是为程家的财产才返回京北，才计划这一切。
她就是想要霸占程家的一切。
程霜没在医院呆太久，在跟赵玉芬见完面之后，她独自离开，而后突然失联。
这一时刻，不论是九爷的人，还是警方亦或者程凤，所有人都在寻找程霜。
然而无人有关于程霜的消息。
厉久能淡定喝茶，面对来质问的孙子厉霆，摆出一副，任由你如何，我就是一句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厉霆已经在厉家老宅耗时三小时。
这三小时里，他什么话都没自家爷爷嘴里套出来。
瞧见他情绪，厉久能安抚般开口：“阿霆，我跟你说过，程霜跟你离婚之后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怎么认为我还会对她一个小姑娘动手？”
“霜如果真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您会一直派人跟踪她 ？”
厉霆刚说完，何有明带着一个人进来。
赵亚光看见厉久能吓得直接跪下。
他疯狂磕头，说跟他没关系，他不知道为什么程霜会突然消失，也不知道程耀东为什么会死亡。
他还承认说，他那一晚确实想要开车撞程琳，但后来被人打晕带走。
赵亚光说完，人被何有明提着后衣领拽走。
“爷，您找赵亚光这一招确实很难让人想到，不过您也太心急。”
茶杯被撂下，厉霆看着厉久能分析道：“我和霜结婚，您一直反对，甚至背后不惜调动人力物资去查商珩的事情，目的是让我以为霜是把我当替身才同我结婚，您想要让我放弃。”
“不过您也没想到，我会不在意。而您也猜不到，在这件事背后，商珩会跟清明红鸟图扯上关系。”
“我一直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要找清明红鸟图，直到在您房间看到蓝玉锦来信，以及那些你们曾经的书信。”
“从那时起，您的目的就不是单纯弄死霜，而是想要知道，蓝玉锦死前那些事情。”
所有人都说找到清明红鸟图，你的此生遗憾就会全都消逝。
可没人看到过，包括蓝家后人，蓝鲫。
“您也没想到，蓝玉锦的徒弟会是霜, 我说的对吗？”
在厉霆说话时，厉久能一直低头看着手表的茶杯，所有情绪在他提及那个名字时被掀起，而后又被他迅速压下去。
抬头时，他面色平静，好似听了个笑话一般。
他看着厉霆询问：“所以，你就只查到这些是吗？”
“这些还不够吗？难道非得要我查到你和蓝鲫合作，和老赵合作，想要弄死霜才够是吗！”
氛围瞬间严肃。
厉霆眼眸发狠，像是盯着仇人般看着厉久能，对视许久他再次询问：“非得要这样是吗？”
厉久能被这话饭威慑住。
只是，纵然有千万般的证据放在他面前，他都不能承认。
“蓝鲫是谁？老赵又是谁？阿霆，我不太明白你这些话。不过也算了，我今天有点累，回去休息了。”
看着厉久能背影，厉霆再次询问：“您离开前，我还有个问题问您。”
话语并没有让厉久能停下，厉霆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当年我爸妈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吗？”
厉久能脚步微顿，而后还是离开大厅。
看着他背影，纵使没有得到回答，然而厉霆心里还是起疑。
他决定，重新彻查这件事，二所调查的对象便是爷爷，厉久能。
离开厉家，厉霆接到陌生电话。
“我在蓝染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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